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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頓,看著自己手腕上搭著的那隻手,白皙柔婉,他循聲望過去,卻見她已收回手,也不看自己,拿著筷子,只夾自己面前小碟裡的花生,慢慢的放進嘴裡。
彷彿剛剛,都是自己的錯覺。
佳期如夢,這一晚,都那麼美好。
倆人從趙老三家走出來,天上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小雪。
大路很黑,兩邊零散的幾支路燈亮著,映著雪花,滿天飛揚,悉悉簌簌落在肩頭,發頂,身側,兩人的腳步聲,彷彿都要和這漫天飛雪融在一起。乾啟抬頭望著不遠處,路燈下飛舞的白色雪花,紛揚美麗,混著路燈昏黃的光,輕飄飄無窮無盡,帶著可以遊戲紅塵萬丈的肆意,一時間,他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美麗的一場雪。
寶珠也在凝神,她看的卻是地上兩人被路燈拉長的身影,身邊的男人,身形原本俊挺,這樣的燈下,越發的欣長。她有些奇怪地想著,以前,和自己並肩走過的人,縱然身份相當,也會不自覺的慢半步,更別提大多數時候,那些人,都只是跟在自己身後。
這樣並肩而行的場景,在自己的記憶裡,竟然是第一次不對,第二次了,她微微嘆息,那天,他也是這樣走在自己身邊的。
乾啟抬手按了一下,滴滴兩聲,車燈在遠處眨起眼睛。
“你平時出門都不開車嗎?”他問寶珠。聲音一出口,自己都愣了,太輕,太柔,他都不相信自己還能說出這麼輕柔的語調。
是因為身邊的人嗎?
他側頭看去,那女孩也正在含笑望著他,清豔堪憐的眉目,一如第一眼見到時的那天,昏黃的光,那目光彷彿柔情似水,他的心瞬時再次失了節奏。
就聽她說:“我不會開車呀,也沒有車。”
他,“哦”了一聲,慌覺出自己的失禮,又有些懊惱。
只有短短几步路?他卻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走完!又怕她冷,看向她,她身上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長大衣,他的心中,頓時說不出的酸澀難明。
“改天,我們再去一次平安坊吧,那裡還有很多古董店,我可以陪你去轉一轉。好嗎?”他終於想到了一個約她的藉口。
她輕輕點頭,“正好,我也想去那裡看一看。”抬手指了指,他手裡的盒子,“明明知道打眼,為什麼還是收了?”
他笑了笑沒說話,這件東西對他而言太重要。縱然不好,他也喜歡。拉開車門,讓寶珠上車。
“你住哪兒?”開出大路乾啟才問。
寶珠說了地址,乾啟笑:“咱倆倒是一路。”都在南邊。寶珠望去窗外沒說話,這房子,並不是她的,本來想著有了錢就搬家的,只是現在恐怕又要耽擱了。和明珠的交手對她而言不值一提,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多出去走走,熟悉環境,早點獨立起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原來對於回家也是一樣。
原本挺遠的路,可是隻一會,就到了!小區寧靜,遠遠的大門外,寶珠就讓乾啟停了車。乾啟想送她進去,又覺得太冒失,就靜靜停在了門口。
乾啟拉開車門,這是一輛瑪莎拉蒂,底盤低,寶珠腿不好,撐了一下竟然沒起來,乾啟連忙來扶,“小心。”心裡立馬決定:下次一定得換輛車。
寶珠立在車側,有些抱歉,“謝謝。”她說的聲音很小。
乾啟沒說話,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她的腿,也不好多問,略不安地柔聲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平安坊?”
“什麼時候都可以,嗯,要不明天吧?”寶珠抬頭詢問他,雪花落在臉上,她躲了下,輕聲問道:“你可以嗎?”
他扶著車門的手緊了緊,點點頭,“可以。”
“那就約在平安坊那個大街口的牌坊下面見面吧!”寶珠提議,她只認得那個地方。
他又點頭。
“早晨十點?”
他再點頭,嘴角已經彎起。
“那今晚謝謝你送我回來,慢點開車。”寶珠拿手袋擋在眉梢,雪越發的大了。
這是道別的話,他卻沒有動的意思,抬頭靜靜地凝視著她。還等著。
寶珠有點疑惑,放下手袋,“怎麼了?”雪又落在了臉上,卻不覺得涼。
“你不準備把電話號碼給我嗎?”他終於還是問了,更想問的是,“那天為什麼不給我?”
寶珠彷彿恍然大悟,“哎呀,我忘了。”這才伸手就去掏電話,又含糊不清地解釋說:“這東西,我,還是用不太習慣,所以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