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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漠望了那暗紅的酒旗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那酒鋪走了過去。
其中一個方桌已經坐了人,貌似一個年輕的男子,手中正拿了一壺酒,酒壺似乎空了,他拼命的搖晃著,口中叫囂道:“拿酒來,拿酒來!快!酒!”
年輕男子背對著纖漠,纖漠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這聲音卻是熟悉的。纖漠皺了皺眉頭,腳步有些猶豫。
老闆連連答應著,手腳也利索,從小車下的櫃子裡抱出一罈子酒兩個大步便走到年輕男子的桌前,將酒重重的往桌上一擱,說:“公子,這是最後一罈無憂酒了。”
“無憂酒?”年輕男子的語氣有些不滿,將手中的酒壺猛的扔到了地上,吼道:“你這也是無憂酒嗎?我喝了整整兩壇,卻一點也不無憂!”
老闆的面容一僵,額頭上浸出顆顆晶瑩的汗水,一張憨厚的臉上肌肉有些僵硬,“公子這酒只是酒而已,俗話說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是個大老粗,可是這個道理我也懂。公子心裡有事,要是沒放下,就是喝光了天下的酒都沒用的。”
老闆說得誠懇,可是那年輕男子卻聽不進去,搖晃著身子便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老闆的領口喝道:“無憂酒!呵呵既然不能讓人無憂,還敢說什麼無憂酒一杯,忘卻天下事?你這個江湖騙子,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訓你”
年輕男子渾身散發著一種魅惑,瀰漫的酒氣讓整個小巷子都有些恍惚。
“不要打我爹爹。”從小巷子的盡頭衝出一個小女孩兒,約莫八九歲的年紀,穿著一個粉紅色的小坎肩,腳下的鞋子鞋底開了嘴,沾滿了汙泥,隱約能看見雪白的腳丫子。她抱住年輕男子的腳,揚起的一張小臉上寫著一抹堅毅。
那雙眼睛裡的不屈與倔強讓纖漠的心絃狠狠的顫動了一瞬。這樣不願被欺負佯裝堅強的表情,纖漠是最熟悉不過的,因為每每在那對母女欺負自己的時候,纖漠便是這種表情。
“小丫,快離開!”老闆有些生氣衝那小女孩兒焦急的吼道,誰都知道那吼聲裡其實是對小女孩的一種保護。
這樣護著小女孩的父親,刺痛了纖漠的靈魂深處
“酒能忘憂,缺的是一個知己而已,我陪你喝。”纖漠邁開步子在三雙詫異的眼睛下步出了黑暗,燭光一點點的灑在她一身布衣身上,並不奢華卻依舊燦爛。
第十七章 酒音,知己
纖漠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安靜的小巷子內卻是異常清晰的。年輕男子身形一僵,抓著酒鋪老闆的手鬆了,老闆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年輕男子慢慢的轉身,燭光灑在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纖漠猛的一驚,面前的人不正是那個在雲塵觀裡遇見過的然公子麼?
纖漠沒有說話,只是一隻手忍不住抓緊了腰間的裙角。她沉了沉氣,咬咬牙抬起腳向前走了過去,只是不經意間將掛在耳間的面紗繫緊了一些。
酒鋪老闆見然公子總算放過了自己,趕緊將旁邊的小女孩拉進了自己的中,掃了一眼纖漠,這才擁著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小販車之後靜靜觀望著面前這對男女之間的詭異氣流。
然公子面對著纖漠,眉頭緊緊的擰著,燭光下,他眼中的魅惑更是盪漾著一種隱隱的朦朧酒氣。他十指纖長,慵懶的撐在小方桌上,迷離著一雙半醉的眼睛,垂下的髮絲盪漾在耳邊,偶爾不經意的劃過他的薄唇。那模樣,足以讓天下人盡皆驚豔。
纖漠想,如果他是一個女人,恐怕這天下的男子都會被他勾去了魂魄。只可惜,他不是女人,而纖漠早在她孃親去世的時候便沒了魂魄。
然公子指著纖漠遮住的面,眼神迷離,說:“女人我是不是見過你”
纖漠淡笑,笑容隱在面紗之後。“見沒見過又有何妨,酒逢知己又且在乎見過面與否?”
纖漠說著越過他的面前,伸出手取了桌上一個倒扣的杯子從容的放在然公子的面前,由始至終她盯著然公子的眼神沒有一刻的退縮。
“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敢直視我眼睛的女人。”然公子突然扯出一抹笑,笑容像是苦澀又像是欣慰,他拿起他面前的酒罈將壇口對準了纖漠的酒杯,只輕輕一斜,泛著淡淡香氣的美酒便從罈子裡傾瀉而下。
“第一”這個詞,短短半天,纖漠便在不同的地點從他的口中聽見了兩次。第一個說他陰柔的人,第一個敢直視他眼睛的人。纖漠懷疑,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著這麼詭異的“第一”。
“無憂酒一杯,忘卻天下事。”老闆的吆喝聲彷彿還在纖漠耳邊不斷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