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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刃有餘,這是對他的第一印象。他將亂作一團的醫療隊安排的井井有條,回頭看到自己,只是風輕雲淡的一笑,又轉身檢視著病人的反應。
他為何會笑的如此淡然呢?彷彿世間的一切,對他都不過是過眼煙雲。那笑容,像是一陣捉不到的清風,從心上悄然滑過,徒留一縷若即若離的悵然,久久的難以平復。
而現在看來,那微笑似乎又帶著別樣的意味。那是一種對俗世的不屑,一種孤高的自嘲。楚陌寒端起茶水,眼睛卻不住的向那邊看去。自己大概就是被這個微笑所蠱惑了吧。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無慾無求的人,一個自己也奈何他不得的人。這對於習慣掌握一切因素的他,無疑是一種衝擊。他一直以為,人都會有所欲求,一旦你抓住了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也就掌控了他。而這個這個無心於塵世的人,他所仰望的,到底是什麼?
“古人云‘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醫者所求,便是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當初在軍營中問到他時,他就這麼不痛不癢的答道。
總感覺他有些虛張聲勢,而且,這種把自己當做傻瓜一般的態度令楚陌寒很是不快。他揚了揚眉毛,旁敲側擊道:“那麼,蘭公子願意做我的良相麼?”
很欣賞眼前之人驚愕的顰起眉毛,他有些惡劣的一笑,你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麼?
蘭漱風卻依然軟軟的應付道:“醫人之術不易,醫天下之術更難。二者同出而異路,閣下向小生求天下之術,何異於緣木求魚”
楚陌寒打斷他的話,洞徹的眼神盯著他,“那你來做我的良醫如何呢?”
到了這一步,蘭漱風似乎放棄了與他的交流,收起微笑,眉毛一挑,道了聲“恕不奉陪”,徑直向帳外走去。
楚陌寒想到這裡,又好氣又好笑的瞥了一眼問診中的蘭漱風,似乎自從那次以後,他再也沒有對自己微笑過呢。其實也算是自作自受吧明明知道面上的規矩,卻總是忍不住戳破這層薄紗。當然事實也證明,自己並沒有看錯人。而且這個人現在表現出來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他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淡淡的苦香在口中化開。看著眼前的人,自己心中也浮起一絲困惑。為何會如此在意他呢?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莫名其妙的吸引著自己的注意。明明知道一些行徑會惹他生氣,卻總是忍不住挑起他的一番唇槍舌劍。楚陌寒對這樣的自己很是無奈。是好奇麼?還是什麼別的情緒?每次看著他,總有一種難耐的空虛感在心中焦躁的撩撥著,到底是為什麼?
“喂。”蘭漱風抬起頭,冷冰冰的看著他。楚陌寒驀地回神,收起綿長的思緒,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你在這裡的話病人會緊張的,出去清醒清醒再過來吧。”蘭漱風挑起眉毛,毫不客氣的說道。楚陌寒這才意識到房間中還有一人,他看了一眼低頭含羞的女子,站起身來對蘭漱風一笑,柔聲道:“我到書房等你。”
收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個白眼,楚陌寒挑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心情大好的向內室走去。
☆、第一十八回 枰上之子
淡雅的書房中,明媚的陽光穿過窗子,鋪就一片暖香。楚陌寒繞著書架走了幾圈,被桌上攤開的畫紙吸引。
泛黃的紙頁被風隨意的撥開,楚陌寒看去,開啟的一頁上繪著一副棋盤,只有將帥的位置上畫著棋子。對面的九宮中寫著一個“陸”字,這邊的將棋上則是一個“楚”字。
楚陌寒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副棋盤。也就是說在他心中,自己和陸無言,才是著亂世的關鍵麼?見他如此看重自己,楚陌寒不禁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他翻動著紙頁,想看看前面又畫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這本畫冊上皆是棋盤。前面幾頁乃是古人留下的殘局,旁邊用蠅頭小楷批註著什麼。再往後翻,棋局忽而一變,改做天下的時局。
時局第一頁,對面依然是陸無言端坐九宮,這邊的將營中卻寫著一個“屠”字。楚陌寒眉頭一皺,心中泛起一絲酸楚。難道在他原本的計劃中,應當是屠素葛取得天下麼?不過也難怪,這張圖紙看來是多年前所繪,若是在玄崇年間,楚家軍不過是武將的一支,有誰能看出其日後的發展?
唔,貌似不止是玄崇年間,直到現在,楚家軍也僅僅是榆州的一支地方勢力罷了。兵少將寡,夾在各方勢力之間,會看好自己的也沒有幾人吧。
他繼續向後翻著,第二頁,棋子多了起來。陸無言的旁邊,“車”的位置上寫著一個“姬”字。佔據旻都的姬留雁,在他眼中不過是“車”的地位麼?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