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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環境,誠如她父母所說,是不可能帶她在身邊一同生活的。
她大多時沉默著,但卻聽得專心,不時望望車窗外田坎裡的農人和耕牛,若有所思。
因為道路崎嶇,六十公里的路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等到達目的地,已是將近下午四點。
這是一個在牧馬河邊上的巨大河灘,三個錐形的小山丘,排成了一個近似的等邊三角形。在山丘四周,零星分佈著一些挖掘的坑洞。為數不少的考古者正在坑裡或坑外忙碌著。遠處是一堆簡易的帳篷,大概是他們的營地。
雲深想是從未見過這樣浩大規模的工程和艱苦的環境,站在我身旁,目瞪口呆。
我一眼看到了成碧。她雙膝跪在地上,正在教身邊的一位工作人員操作一臺儀器。
我低頭看看身旁的雲深。她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但卻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衣角,緊緊地卻有些抖。
我對她說:“爸爸媽媽的工作非常辛苦。他們疼愛你,捨不得你跟著他們風餐露宿,才狠心不帶你在身邊。他們的工作對於整個人類的歷史都是非常重要的,他們是為了一種崇高偉大的責任,才不得不犧牲掉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但他們心裡從來沒有一刻不想著你。你是他們最愛的人。”
她抬頭看我,晶亮的褐眸中已有淚光閃動。
我俯下身,將她緊緊一抱,在她耳邊鼓勵道:“雲深,記住我告訴過你的話。勇敢些。”
我站起來,叫了一聲成碧的名字。
她一抬頭看到了站在遠處的我和雲深,愣了兩秒,便箭一樣衝過來,一把把雲深攬進懷裡,然後對她從頭到腳左看右看,又一迭聲地問:“雲深你怎麼來了?路上有沒有危險?你有沒有暈車?”她再抬頭怪我:“靖平你怎麼帶她來這樣荒的地方?萬一路上遇到什麼雲深,你怎麼哭了?寶寶,你有哪裡不舒服?”成碧顧不上找我理論,手忙腳亂地為雲深擦著眼淚。
雲深喊了一聲媽媽,抱著成碧的脖子嗚嗚地哭。
我給成碧大概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她大驚,續而大痛,也抱著雲深哭了:“寶寶,是媽媽不好,傷了你的心。爸爸媽媽只是想保護你,你是我們最珍愛的孩子,我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們雖然不能經常見面,可爸爸媽媽心裡總是想著你呀。你是媽媽心尖上的肉,你比媽媽的生命還重要!以前是媽媽太糊塗,請你原諒媽媽。”
雲深不回答,只是把臉埋在成碧胸前,哭一聲,就喊一聲媽媽,彷彿這個稱呼她以前從未叫過。
遠處一個人影奔過來,是Philippe。那個昔日唇紅膚白的青年已變得黧黑結實,而他的希臘式的輪廓俊美依然。
我知道現在該是讓他們一家人獨處的時候,就跟Philippe打了一聲招呼,轉身離開。
良久,紅著眼圈的Philippe找到在河邊看風景的我。給了我一個有力的擁抱:“靖平,謝謝你。我們都沒料到這孩子有這麼重的心結,這次多虧了你。”
我們一面攀談一面走回營地吃晚飯。
成碧和雲深在一個被當作食堂的大帳篷裡等著我們。他們坐在簡易的條凳上,雲深靠在成碧胸前,和她絮絮地說話,見我們進來,便喊了一聲:“爸爸。”
Philippe一伸手把她撈進懷裡抱著,她咯咯笑起來,看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把臉藏在了他父親的懷裡。
當晚,雲深睡在了她父母的帳篷裡,他們必定有很多話要講。
我被分配和一個美國小夥子作了“篷友”。小夥子和我年齡相仿,碰巧也喜歡滑雪和打網球,跟我大侃到意猶未盡時,不得不熄燈睡覺。
第二天,Philippe和成碧請了半天假,驅車同雲深和我去幾里外的一個叫桃花驛的小鎮遊玩。
小鎮的得名是因為一條叫桃花溪的小河從鎮中央緩緩淌過。河兩邊是青幽的石板路和青石欄杆。順著長條石砌成的臺階拾級而下,便可走到河面。石板路旁是清一色的茅屋。有居家院落,也有零星店鋪。民風純良,古意尚存。
一家剛開門的小飯鋪裡,我們坐在一張老舊斑駁但卻擦得乾淨發亮的四方桌前,等著今晨的第一籠白米糕出籠。米香和著熱氣從碩大的竹編蒸籠裡滲出來,四散在清晨的薄霧裡。石板小路輕霧濛濛的盡處傳來隱隱的雞鳴和人聲。
店主是老兩口。老闆黑瘦矮小,正在灶前忙碌。老闆娘白白胖胖,笑容可掬,活像她此刻手裡端著的蒸得破口的白米糕。我們是店裡此時唯一的食客,她便幫我們擺好碗筷,上了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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