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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聽雲深告訴我,陳老師照樣每天來上課,只是走路有些慢。看來她沒什麼大礙了。
我託瑋姨打電話問候了她幾次,但自己並不再和她接觸。她的心意,我大概已經明白。但我既對她無意,便少與她接觸為好,免得害人誤會。
兩天以後的下午,我在辦公室裡用影片參加了在斯德哥爾摩舉行的半年度組委會議。原本預計兩小時的研究資金投放方向討論,卻變成了各人事派系明槍暗箭的辯論會,直拖了近四個小時,直到最後我用慷澤醫院裡兩年來的一手臨床統計資料,力陳了目前將大部分研究資金投入疾病預防和檢測比疾病治療更重要,並建議會後以不記名投票方式決定,這才休會。
我不由感嘆,過多的權力派系爭鬥已使得瑞典醫學院近年來在學術研究上進展緩慢,而它做為醫界最高學術權威的地位,也大有被我的母校霍普金斯醫學院後來居上的趨勢。
我回到家時,雲深已經睡了。我知道此時不該去吵她睡覺,但一天未見到她,讓我覺得心中空落。
我終於忍不住輕輕推開她房間的門。
屋裡一片昏黑,她側臥在床上,睡得正香,精緻的臉龐在從窗外投入的微弱月光下,發出瑩玉樣的光澤。她柔軟的嘴角微微上翹著,彷彿正經歷著一場甜美的夢。
我被那刀光劍影的冗長會議搞得有些厭倦紛雜的心緒頓時平和下來。無論經歷了什麼,只要看到面前這張小臉,我的一天便會圓滿。
她身體動了動,口齒模糊地嘟囔了一聲:“靖平。”
我以為吵醒了她,正有些後悔,她卻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我替她掖了掖被子,再悄聲帶上門,然後去了書房處理今天沒來得及完成的工作。
這時瑋姨敲門進來,給我送宵夜:“知道你工作的時候不喜歡人吵你,但你今天開會錯過了晚飯,怕你沒吃好,就給你拿點宵夜過來。”
“謝謝瑋姨,我在外面吃過了。”我笑著扶她坐下。
“外面的東西不比家裡的營養精細。你忙成這樣,在吃上尤其馬虎不得。你多少還得再吃一點。”瑋姨帶著寫不容辯駁的堅持和固執。她對我的關愛二十多年如一日,現在燈下的她真像我的母親。
托盤裡盛著一盞燕窩,和兩碟點心。我笑著搖頭:“我哪吃得了這麼多。”
瑋姨整理著我筆筒裡的筆,慢條斯理地說:“這湯包可是雲深花了一晚上功夫,專門為你做的。”
我心裡一暖,問道:“有沒有累著她?”
瑋姨看著我抿嘴一笑:“做的時候很有精神頭,都不讓菊嬸和我插手,只讓在旁邊看。諾大一個廚房,讓她花著一張小臉搞得人仰馬翻,看得我和菊嬸提心吊膽。不過做完她就蔫了,所以今天晚上頭一碰枕頭就睡著了。”
我看著碟子裡的湯包,一顆顆大小不齊,有的鼓,有的癟,比起以往瑋姨做的,差了好遠。
我啟筷挾了一個放進嘴裡,卻品不出任何味道,因為一股酸澀溫暖的情緒已經脹滿了我的五臟六腑,讓我再感受不到其它。
看我就著燕窩羹吃完了所有湯包,瑋姨直樂:“明天雲深知道了該多高興!”
這時我注意到托盤裡的另一支小碟裡放著兩塊沒見過的點心,面目精緻,清香撲鼻,就問瑋姨:“這是什麼?”
瑋姨輕描淡寫道:“我今天去學校看了陳老師。這是她讓我帶回來的喜沙綠豆糕和香芋杏仁餅,說是她自己做的,要請大家嘗一嘗,特別要謝謝你那晚送她回家。”
見我不做回應,瑋姨繼續意味深長地說:“我看這女孩子倒不是個俗人。不但有骨氣,還知書識禮,人也漂亮。這可是她花了心思做的點心,我嘗過了,味道的確不錯。要試試嗎?”
我對她笑著一擺頭:“我不愛吃甜食,再說也已經太飽了。”
她看著我,瞭然一笑。
“您前天晚上不是要審我嗎?現在審吧。”我跟瑋姨開著玩笑。
她像小時候對我那樣,用食指在我額上輕輕一戳,抿嘴笑著數落:“小鬼頭,二十六歲的人了還像個賴猴兒。唉,人老了可真是記性差,也記不起要審你些什麼了。饒你一回吧。”
突如其來的傷心 (靖平)
今天我回家時,意外地沒有看到雲深像以往一樣,奔出來把手圈在我脖子上,然後讓我站起來,把她懸在半空轉圈。
瑋姨匆匆走過來,有些焦慮:“雲深今天中午放學回來就說她不舒服,下午連Lafont 夫人的舞蹈課都沒上,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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