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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弟弟,還要幫葛瑪嬸嬸做飯洗衣服。”
我聽著拉姆的訴說,心絞成了一團。雲深是被捧在所有人的心尖上長大的。一雙手只用來彈琴拿書握筆,連她平時要給我做飯,我都因為心疼不捨而儘量阻止。她的頭暈和厭食是典型的慢性高山反應,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從事如此繁重的勞動,怪不得她這樣蒼白消瘦。她的暈倒恐怕是因為營養不良和體力透支。
拐過一座小山,一棟頂上飄著五彩瑪尼幡的,土坯磚砌成的藏式小樓出現在眼前。一隻藏獒伏在院子裡,安閒地曬著太陽。
我小心地把仍然昏迷的雲深抱出車,拉姆喊著“葛瑪嬸嬸”一面飛快地跑進了屋裡。
一個三十來歲的藏族婦女應聲而出,她應該就是拉姆的嬸嬸葛瑪。她身後跟著一個比拉姆稍大的男孩子。我對他們點頭致意,用藏語說:“你們好。”
葛瑪驚慌地看著我懷裡的雲深,喊了一聲:“達瓦!”
達瓦?這是他們給雲深起的名字嗎?
他們把我領到二樓雲深的房間,我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給她脫了鞋,蓋好被子。
葛瑪當我是路過的熱心人,對我謝了又謝。我連忙還禮,告訴她自己是雲深的親人,並向她詢問了家裡的情況和雲深的經歷。
原來這棟小樓裡住著一大家子人,一家之主是一位七十多歲,行動不便的老父親扎西。
老扎西的大兒子叫丹增,是葛瑪的丈夫,他們有兩個孩子,老大就是剛才和拉姆鬥嘴的普布,小兒子叫嘎嘎,剛一歲。
老扎西的二兒子叫達傑,也有一個妻子叫卓瑪,他們的大女兒就是我在水邊遇到的那個小姑娘拉姆,而最近拉姆又剛添了一個小弟弟。
老扎西的三兒子叫洛桑,還沒成家。就是他在陪老扎西去拉薩大昭寺還願的時候遇到了雲深,並把她帶回到這裡。
葛瑪告訴我:“洛桑說他陪阿爸在大昭寺裡轉經的時候,前面走著一個穿得很單薄的姑娘,突然就倒了。洛桑扶她起來,說她渾身冰涼,腦門發燙,一看就是病了。洛桑用袍子裹住她,送她去了醫院。醫生說是著了涼,又太長時間沒吃東西。第二天她醒了,洛桑喂她吃了點東西,但是問她什麼,她都直流眼淚,不說話。洛桑和阿爸就從醫院拿了藥,帶她回家來了。我們全家都挺喜歡她,她也沒處可去,就住下了。問她叫什麼名字,她也不說,洛桑就給她起了名字叫達瓦。”
葛瑪掖掖雲深身上蓋著的被子繼續說:“她可幫了家裡不少忙。老二的媳婦卓瑪幾個月前生了孩子以後就病在床上,幹不了活兒。達瓦就一邊照顧孩子,卓瑪和阿爸,一邊幫我幹家裡的活兒。沒有她,我還真應付不過來。可她身體一直不好,吃得又少,我們藏人吃的牛羊肉,她根本就不能沾,每天只吃點青稞面,牛奶,和洛桑有時去集市換來的一些蔬菜和水果。唉,這姑娘也不知道有什麼傷心事,閒下來就對著湖水掉眼淚。”
我默不作聲地聽著,看著靜臥在眼前的雲深,心卻是已經隨著葛瑪的敘述死了一遍。
她從上火車到大昭寺,兩天兩夜沒吃東西。
她就穿著那件薄毛衣,在十一月的天氣裡,一路從北京到了拉薩。
她身上沒有一分錢,也不會求人。她就那樣蜷縮著,寒冷,飢餓,傷心,整整兩天。
李靖平,你真該下地獄。
我請葛瑪燒一點熱茶,然後自己下樓到車裡,去拿一些我為旅途準備的高能量補充體力的營養藥物,打算讓雲深醒了時服用。下樓時我聽見兩個孩子在鬥嘴。
“一定是你給達瓦姐姐添亂,把她累倒了!”男孩子責備著拉姆。
“普布!不許胡說!你平時那麼頑皮,是你累壞了達瓦姐姐才對!我守著達瓦姐姐,你去幫葛瑪嬸嬸燒水!”拉姆的嘴更厲害。
我開啟車的後備箱,在裡面的醫藥箱裡翻找著藥品。這時,拉姆從樓上咚咚地奔到我身邊:“阿叔,達瓦姐姐醒了。我告訴她是你把我們從湖邊帶回來的,她從窗戶上看了你一眼,就從後門跑出去了。”
我火燙了一般箭步衝到屋裡,順著拉姆的指引找到後門,一把拉開。
明亮的陽光下,開滿紫色野花的山丘上,那個苗條婀娜的身影正踉蹌著向前奔跑。這本是一幅美麗的場景,但卻看得我楸心。
雲深,你如此恨我麼?要這樣不顧一切地逃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這章出現的人名比較多,全部都是救了雲深的老扎西一家子。希望沒把大家看暈。
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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