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第3/4 頁)
羊立刻從我懷裡跳出來,朝它奔過去,再回頭戀戀不捨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和大羊一起,消失在草叢裡。
這會是它媽媽嗎?我低頭撫上自己的腹部:寶寶,等你出生以後,也會像小羊依戀羊媽媽一樣依戀我嗎?
“你該休息了。孕婦多睡睡對孩子有好處。”Nigel不知何時又走到我身旁。
我抬頭看著他,柔和火光裡,那張清秀好看的臉帶著些許憔悴和疲倦。
從心底,我由衷地說:“我和靖平的愛情傷害了你,我很抱歉。那種絕望的愛情有多痛苦,我體會過。我曾經也以為自己對靖平的愛是孤獨和沒有回應的。那種深徹的淒涼讓我至今不敢回想。你對靖平的深情,我除了抱歉,更多的是崇敬。因為如此執著的愛情,在今世已不多見。而現在,你又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救了我和孩子。我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有時甚至想,如果命運允許,我願意和你對換。”
他垂下的眼睫在蒼白的面龐上投下幽深的陰影。他轉身背對著我,平日挺直的脊背突然變得有些佝僂。
夜風裡,傳來Nigel一聲長長的輕嘆:“晚了,你休息吧。”
雨林(雲深)
我們駕車穿過了布迪瓦的熱帶草原,然後進入雨林。
吉普車在這片原始雨林裡已無法行駛,我們只能背上食物和帳篷,棄車步行。
考慮到我的身孕和體力,Nigel只讓我揹著極少量的裝備,而剩下的重物則由他和Karim分擔。
我們在彎曲狹窄的紅土小路上前行,本就模糊難辨的道路還時時被叢生的植物覆蓋。幸得有在前面帶路的Karim用砍刀為我們劈出路來。沒有他,我們根本無法走出這迷宮樣的叢林。
空氣潮溼得讓我感覺所有毛孔都被塞了起來,無法呼吸。兩旁的參天古樹和纏繞在樹上的藤蘿在我們頭頂織成一張密密匝匝的網,竟很難看見一方完整的天。寄生在其它植株上的花朵豔麗而嫵媚地開放著,林妖般地誘惑,但Karim早警告過我不能去觸碰它,因為那看似嬌柔的花瓣會融掉人的手指。一種長在樹上的苔蘚像京劇里老生的口髯一樣長長地在空中飄垂,Karim囑咐我們小心別讓它們粘拂在面板上,以免被它們的分泌物灼傷。
叢林裡有各種隱約但從未間斷的聲響,提醒著我們這看似寂靜的綠色海洋裡,潛伏著無盡的蛇獸蟲鳥。它們才是此間的主人,而我們作為闖入者,必須遵循這裡的法則。
“小心腳下的樹根和苔蘚,你現在要是摔跤,就會”走在我身後的Nigel乾巴巴地提醒我。
“會流產。”不等他說完,我就接了口:“我一直很注意腳底下,你放心好了。不過你現在的樣子,跟瑋姨很像。”我回頭對他揶揄地一笑。
他把臉扭到一旁不睬我。
“Nigel你這樣不看路怎麼行?腳底下有好多突出的樹根,摔一跤會磕掉門牙的喔。”我打趣他一句,卻冷不丁一腳踩在一團軟軟的東西上。我腳上還是一雙從大使館出來就一直穿著的平底露趾鞋,此時那軟軟的東西黑乎乎地糊滿了我整個腳背。
“不要緊,是大象拉的糞。”Karim不說還不要緊,我尖叫了一聲,拼命在路旁的苔蘚上擦自己的腳。
Nigel這時幸災樂禍地開口了:“你該慶幸自己沒有踩到人的糞便,因為大象是吃素的,它的排洩物遠沒有人的那麼臭。再說,中國人不是認為鳥屎落到頭上人會有好運嗎?你現在也算是撞了大運,說不定還真能逢凶化吉了。”
我氣呼呼地瞪他一眼,只得自認倒黴,繼續前行。
好容易,面前出現了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我見了救星一樣地撲過去。等在水裡洗乾淨了腳和鞋,我才長長鬆了一口氣。而轉過頭,只見Nigel站在我身後,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接下來,Nigel和Karim將他們行軍包中的搶和子彈頂在頭上,開始從河裡趟過去。我也緊緊自己的揹包,再將長褲挽到腿根,小心地跟在他們後面。
河底是一片淤泥間雜著尖突的石塊,我小心地一步步朝前邁,爭取不要滑倒。
水面越來越深,到了河心處竟已沒到了我的腰際。看來待會兒只能穿溼褲子了。
心裡正嘀咕著,腿上突然一緊。我當是被水草纏上了,就朝清澈的水面低頭看去。只見一條黑色的水蛇正纏著我的腿從腳踝不緊不慢地朝大腿盤旋而上。我頓時渾身僵直,恐怖地驚喊:“蛇!”
Nigel和Karim迅速回頭:“蛇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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