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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采飛揚,尤其在說笑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在跳舞。我常拿這打趣他說:“你今天又拿眼睛和誰跳舞了?”但這樣的話不會再有,我和他也再不是朋友。
“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談筆交易,和你的判決有關。”我說。
“說來聽聽。”他向後靠在椅背裡,把雙腿拿起來放在桌上。以往我們一起加班休息時,他最愛用這姿勢坐著,然後和我海闊天空地胡侃。
“這件事出在中國,但你是英國人,而云深的國籍是比利時,所以理應由比利時的法院裁決你。”
“我要非禮的物件是他們的公主。比利時人大概會生吃了我。”他自嘲地一笑,聳聳肩。
“你知道就好。”我接著說:“可是雲深並不想讓她的家裡人知道這件事,因為這會引起皇室的驚恐,而云深也會因此失去目前自由的生活。因此我決定把你引渡回英國,由那裡的司法量刑,然後你在英國服刑。這一切都會是秘密的,因為這是傳出去,雲深的生活會不得安寧。如果你同意,我會在裁決時要求對你輕判,只判你一年的刑期。”
“這聽起來對我是個不錯的選擇,再說我有得選擇嗎?”他苦笑一下。
“那好,我們成交。”我起身,頭也不迴向外走。
“靖平!”他在我身後喊。
我站定腳步,平靜地回頭看著他。
“你一直沒有問過我為什麼會這麼做。你真不想知道嗎?” Nigel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紙白。
“用得著問嗎?你從來對女孩子就沒長性,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一樣快。現在看雲深長大了,居然又把興趣轉到她身上來了。” 我強抑著心中的憤怒,聲音仍是平穩的,但手已握緊成拳。
他有些愣愣地看著我,目中強烈的憂鬱讓我陌生:“我從來沒有轉過興趣。我約會的女孩子常換,可我心裡的人一直都只有一個。但她卻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你告訴過我,第一眼看到雲深,你就愛她,儘管她那時還是個孩子。你把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裡,很多年。可你知不知道有另外一個人也和你一樣,也是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也是一直把她藏在心裡很多年。”
我心裡一驚,面上依然不動聲色:“你是說你愛她?”
Nigel的目光恍惚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像囈語:“不僅僅是愛,而是一種obsession,或者是中國人說的,痴迷,甚至瘋魔。”
“果真如此的話,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向雲深表白。我的氣量還沒有狹窄到不允許雲深有其他的追求者。”我攢緊了眉。
他苦笑一下:“她對你有多死心塌地,我很清楚。向她表白不但得不到她,反而會讓她從此拒我於千里之外。我沒有你那樣的幸運,可以毫無顧忌地抱她,吻她。我只能在幻想裡和她親近。這麼多年,終於有了一次機會可以把我想過無數次的幻想變成現實,我怎麼能放過?換了是你,你能放過嗎?”
兩年前的雨夜,我與雲深在西安相擁而眠的情形在我腦中一閃。我沉聲答道:“我放棄過那樣的機會,為了讓她有更健康的成長和更多的選擇。”
他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坦然看著我:“靖平,你是個聖人,可我不是。我很抱歉辜負了你,但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我揮出一拳擊在Nigel臉上。他踉蹌著摔到地上,疼得無法動彈,呲著的白齒間全是鮮紅的血。
“這一拳之後,你我就是陌路。你刑滿以後,這一生都不要再回中國。我會確保你永遠拿不到中國簽證,你知道我能做到這一點。你今後想怎樣生活,那是你的事。但是,絕對不許你靠近雲深半步,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好自為之吧。”我不再看他,抽身離去。
我坐在車裡遲遲沒有發動引擎,右手因為方才的一擊還在隱隱作痛,而Nigel那雙憂鬱的眼睛又在我面前浮隱浮現。
絕望的愛是什麼滋味?我體會過,而且不止一次。那是種極致的孤獨和讓人隨時都可能瘋狂的痛苦。Nigel在這些年裡都承受了些什麼,我太清楚。但是我該因此原諒他嗎?他要傷害的是我愛逾性命的人,而且直到現在也並未善罷甘休,我決不能讓他得逞。
他是我相交十年最知心的朋友,但緣份盡了,就該淡然放手。
我伸手發動引擎,緩緩朝家的方向開去。
家,在秋寒裡那麼溫暖的一個字,尤其當有你心愛的人在那裡等你。
光陰記(靖平)
兩個月後,雲深結束了所有科目的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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