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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萬里被處分了,我也順理成章的當上了院長。”王強的手指伸到防護網這邊來,他虛虛的在我臉上畫著圈:“這麼說起來,你也算是幫了我個大忙算是發善心吧!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今天來抓你,是你的親屬向我們舉報的。”
“親屬?”我終於有了反應,說出的話都沙啞的厲害:“我的哪個親屬?盧生嗎?”
精神病院有一個十分不好的紕漏,有時候他們會僅憑親屬講述病情收治正常人。有些和親屬產生矛盾因利益衝突被陷害誣告的人,往往也會被醫師抓到精神病院來關押。三年前,我雖然被診斷出精神分裂,但要不是盧生要求我也不會被抓到北鎮來。
現在王強又提到親屬舉報的行為,我自然而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盧生。除了盧生之外,估計沒有人會這麼狠心了可現在從法律意義上講,盧生卻並不算我的親屬。
王強沒有回答我的話,他只是坐在一旁吃吃的笑。距離我出院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這段時間裡,當了院長的王強發福的厲害。他養尊處優的肚子,突出的嚇人。
沿著我出院的路線返回,我又再一次回到了北鎮。還是那套手續,還是那套流程。被用刷子仔細刷洗過身體後,醫護粗暴的給我換上衣服,又粗暴的給我丟回了病房。
我以前的病房有人住了,不過因為王強有特別“交代”需要單間,醫護只能把我暫時放在林靜的房間。
林靜的房間裡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估計她死後就再也沒有病人來住過。我掀開床墊看了看,有殘缺不全被寫滿密密麻麻字的紙張。時間過了太長,屋子裡面又潮的厲害,紙張上面長滿了厚厚的黴斑,字跡已經辨識不清。
我站在病房的地中間,輕輕的唸叨:“林靜”
雖然我此時非常非常想念黃家赫,但我卻只能念出林靜的名字。在這種地方,連想念黃家赫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褻瀆。
窗外的天空從明亮到腥紅,從腥紅又沉成黑暗。每天這個時候,黃家赫差不多要從律師事務所回來了。他一般進屋之後都會先喝一杯涼茶,我要是給他偷偷往杯子里加了溫水,他總會嘟嘟囔囔的不太高興不知道他今天回家後沒看到我,會是什麼反應。
晚上六點,北鎮準時開飯。
有醫護過來開病房門,牽引著帶我去食堂吃飯。和一眾哼哼呀呀的病人走在一起,我顯得更加沉默。我還是跟以前一樣,面無表情的隨著人流去食堂。但我的心,卻不像以前那般平靜了。
三年前來北鎮時,我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為我心裡有強大的恨意。
我不想回來這裡,我不會讓王強那個畜生糟蹋,我更加不能讓黃家赫傷心崩潰這是現在會讓我求死的唯一原因。
人生如果註定要走下坡路,那還是讓我自己承擔自己留下的惡果。
雖然食堂裡的老病友居多,但認識我的卻沒幾個。我走的時候什麼樣,我現在回來這裡依舊什麼樣。北鎮是個和外界半隔離的地方,除了臉上增加的皺紋外,在這裡你完全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
這裡什麼都變化不大,同樣的,食物也依舊相當的難吃。
和黃家赫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他每天都變著法的給我做好吃的。他常常抱怨,說我太瘦了,抱起來不舒服。早中晚,半夜還會加夜宵。黃家赫的菜譜,一週之內吃的東西都不帶重樣的吃慣了黃家赫做的飯,北鎮的食物聞著就讓我想吐。
等到回病房時,醫護不滿的敲敲我面前的餐盤:“呂諾,你又忘了我們的規矩了?我們是不允許剩飯的,你昨天的飯就沒吃了。”
“昨天?”我微微皺眉:“我下午剛來的。”
幾個醫護嘲諷的笑:“是啊,我們知道,你昨天剩飯時也這麼說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紗布纏住的食指,缺失指甲的部位已經有鮮血透出來。醫護看到我的動作,不耐煩的指指角落坐的狂躁症大個:“你的手傷是昨天和他打架弄的,你不記得了吧?”
雖然我知道這裡的醫護愛逗新來的患者,他們總是會串通一氣讓你以為自己是有精神分裂之類的病雖然腦海中的記憶清晰,但我的手指還是忍不住發抖。
要是我真的是精神分裂怎麼辦?
要是我堅信的回憶都不曾發生過怎麼辦?
要是黃家赫的一切都是我虛構出來的該怎麼辦?
084 澆水
我記得我出院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兒,我記得這大半年時間裡黃家赫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記得我家那棟破破爛爛正在整修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