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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地見到那尖銳的女子腳底下一個踉蹌,連馨寧的唇角卻揚起一絲苦笑。做人難,做女人卻更難,如今幾句話口齒上勝了她,難道就能改變她新婚夜新郎官房門也不入的悲哀了?
送走了這堆不速之客,知道榮少樓今夜是不會來了,絲竹和雲書都有幾分沮喪。洞房花燭爺新郎卻在別的房裡睡了,這話明日一早傳遍整座榮府,叫連馨寧這個新少奶奶以後的日子可怎麼好過?
人生在世,到哪裡不是一雙富貴眼,一顆勢力心呢?
“奶奶”
她們不知是想數落這榮家大爺的不該,還是想勸慰連馨寧想開些,總之兩人都是欲言又止,雙目盈淚,而方才還一臉凜然的連馨寧卻終究也只能無奈地一聲嘆息。
原本就不相信男人的所謂寵愛,嫡母和孃親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如今不得寵,倒也好過在孃家時總是站在風口浪尖上打磨,罷了,罷了。
結果反倒是她勸著不斷抽抽搭搭的兩人離開了新房,疲憊地拿下一直壓在頭頂的鳳冠,對著銅鏡不由自嘲地笑了起來。
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這新房的菱花窗外,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正悄然佇立,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玩味的光。
只如初見
一夜安穩無夢。
連馨寧原本以為多少會為新婚夜的添堵事而多輾轉反側幾個回合,卻意外地沾上枕頭就睡著了。莫非她從骨子裡就也是個涼薄之人?對夫君無愛,自然他的冷漠對她也便無害。
早晨神清氣爽地起身,絲竹和雲書早已端了梳洗的物事笑意盈盈地守在帳前,想必是怕她獨個兒傷心,所以一大早便哄她來了。
就著雲書手中的瓷杯漱了口,又被兩個丫頭拉到鏡前坐好,只聽兩人嘰嘰喳喳地商議著是這支珠釵美還是那支鳳簪妙,口中說個沒完手下卻不閒著,絲竹的一雙巧手片刻之間便能變換出京城中最時興最俏麗的髮式,因此當初在連府時三姨娘曾想盡法子想弄了她去。
漫不經心地看著鏡中的女子,雲鬢如霧,蔻華宛然,眉如遠山含黛,唇如紅櫻沁朱,一顰一笑落落大方,只是眉宇間點點若有若無的清愁,卻不是錦衣華服珠寶堆紗可以掩蓋得住。
“奶奶,你若委屈只在這屋裡委屈便是,一會兒到了長房”
“我知道,你放心吧。去把大太太給的雲英絲絡金鎖片拿來,到底還是好日子裡頭,又要去給長輩們磕頭,不可太簡素了。”
拍了拍絲竹的手叫她不必擔心,連馨寧的心裡卻並不如面上這般平靜。
一會兒會看見榮少樓嗎?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婚姻之事原是父母做主,聽說這容大太太是極疼他的,他若不喜大可回絕,可偏生他又同意了這門親事,如今既然娶了她,那就是面子上和氣也不該洞房都不入,這哪裡是大家子讀過詩書的爺們的道理。
正思索著忽見門口一個小丫頭正隔著屏風朝屋裡探頭探腦,便使了個眼色給雲書,雲書會意忙跑了過去。
“做什麼的?”
“好姐姐,瞧瞧大少奶奶可起來了?大爺來了。”
“起了起了,難為妹妹辛苦,外頭天還沒亮吧,早飯可吃了?我屋裡蒸著熱熱的雲片糕,快同我一起去吃一些。”
雲書知道里頭已經聽見了,雖然昨天才到這裡,但她們這房中的丫鬟婆子都是互相見過的,這小丫頭子卻面生的很,想來是榮少樓跟前的人,忙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出了房門,一面有意無意地問她那邊的事情。
“我看雲書這丫頭也是越大越會弄鬼了,都是跟你學的。”
對著鏡中的絲竹做了個鬼臉,連馨寧有些不安地攏了攏剛剛梳好的髮髻。明明已經是一副雍容華貴的少婦裝扮,卻還不曾見過自己的新婚夫婿。任她再怎麼少年穩重,終究還是個閨閣女子,心中也不免七上八下地打起了小鼓。
“爺仔細腳下,慢著點兒,奶奶已經起了,只怕現下就等著咱們呢。”
門外很快傳來了腳步聲和女子的溫言軟語,屋內的兩人對望了一眼,終究還是起身迎至了門前。
被綾羅錦緞包裹著的厚重門簾悉悉索索一抖,底下密密垂著的金銀絲線穗子也跟著顫了起來,打頭進來的是兩個十三四歲的丫鬟,梳著一樣的髮式,身上一色月白色坎肩配窄袖石榴紅小襖長裙。
兩人恭恭敬敬地朝著連馨寧道了萬福便一左一右地打著簾子,接著便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妙齡女子陪著一個青衫男子走了進來。不及細細打量,只覺斯文儒雅得緊,白淨的臉上一雙眼睛清澈有神,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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