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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他經常會重複做一個夢，夢見她冰冷的面孔，惡毒的話語，愈來愈遠去的背影。

他想要忘記，但思念竟連著年歲一同增長，如今已變成蝕人心骨的怪物，避之不及，夜夜入夢來。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忘不掉。

那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黑暗和痛苦，可以說，這五年他人生最重要的部分，就由這種痛構成。

他不能否定，也不想否定。

因為一旦沒有這種痛，他的生命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不會再恨，不再有淚，不再午夜夢迴低聲吟念某個人的名字。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敢這麼早敲他房門的，只有一個人。

姚慕蓮光裸上身，起身去開門。

路秀川笑眯眯地出現在門口，不等主人發話，徑自走進房內，解開西服釦子，隨意丟在沙發角落。

“給我一個這麼早出現在我家的理由。”由於剛睡醒，姚慕蓮的聲音有些低啞，並且透著幾分發火前得薄怒。

“我是剛剛過完夜生活，準備來你家補覺的。”路秀川笑嘻嘻地說，臉上完全是世家子弟的玩世不恭。

“最後一次，以後如果再這樣，我真的會不客氣了。”

路秀川看到他慍怒的臉，上前挑起他的下巴，嘖嘖嘆道：“誰惹我們蓮少了，大清早的臉色這麼難看。”

姚慕蓮掙開他的手，走回臥室，慢條斯理地穿著襯衣：“如果你少出現在我的視野內，我臉色會好得多。”

路秀川緊跟過來，嗲聲說：“奴家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卻如此冷漠，奴家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本身就生得漂亮，五官精緻，一雙細長的眼睛，瞳眸的眼色與一般人的黑色相比，是淺褐色，此刻這副模樣更顯陰柔。

“這些話留著跟你的女人們說吧。”頓了一下，姚慕蓮又說：“你知道嗎？她來找我了。”

040　痛苦羞辱，歷歷在目

路秀川微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誰？”

姚慕蓮略微煩躁地扒扒頭髮，“蘇景嵐。”

姚堯收起玩世不恭地笑容，一臉正色，“她怎麼會找你？”

“你應該不知道，她兩年前就進了娛樂圈，我也是最近才見到她。她找到我還能因為什麼，無非就是名和利。”

“雖然我和她不熟，可就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是那樣的人吧”

“你對她的瞭解還停留在五年前嗎？就算是五年前，她也不過是在用純真的外表欺騙人。現在的她，早就和娛樂圈的大部分女星無異了。”

“你怎麼做？要幫她嗎？”

“我會幫她，同時也會用盡一切辦法狠狠報復她。”

路秀川沉吟道：“你們何不開誠佈公的談一談，說不定當年的真的有些誤會。你們兩個以後在一個公司，雖然她和你碰面的機率不大，但總不能就任由這個疙瘩一直存在。”

姚慕蓮眉頭一擰，薄唇輕輕蠕動，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沒什麼可談的，她欠下的賬，我要一一討回來。等連本帶利要回之後，我會甩了她，然後各走各的，各自人生精彩。”

當年，他放下一切自尊，下跪求她回頭，她還是毫不留戀地跟著李司瀚走了。

她對他的那番羞辱，他至今歷歷在目——

大學畢業前夕，他專程飛回T市，興高采烈地去找她，準備帶她見他的父母。

諷刺的是，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他以為她心情不好，便溫言問道，你怎麼了？

她只是漠然地看著他，說，我們分手吧。

他不敢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顫抖著聲音，小景，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你覺得這個玩笑好笑嗎？她看著他，靜靜地問。

為什麼要分手，如果分手，當初為什麼還要追我？

那個時候只是圖個新鮮罷了，畢竟你長得不錯，家境又好。可是現在要畢業了，就沒有玩下去的必要，你不過是一個地位不正的私生子，處處受控於家中，你以為我能跟你永遠在一起嗎？

小景，你

對你，我很抱歉，可是我需要的，是李司瀚那樣的男子，他的生意有了起色，將來能賺大錢，我們已經準備結婚，離開這裡去別的城市，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冷冷地丟下這些話，她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去消化這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