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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檯燈調得更暗一些,他將小熊放在思思的身旁,然後輕輕離開,隨手將門帶上。
而客房裡,葉星辰已經率先躺下了,床單和被子是她早上洗的那一套,已經幹了,上面有太陽的味道,清新而又溫暖,經過昨晚,她知道跟思思一起睡或者是睡客廳沙發什麼的只能是幻想,所以也不再自找煩惱,她也知道自己沒等他回房好像不太好,但是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頭一沾枕頭,睏意立即襲來,葉星辰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樓犀回到房間的時候,瞧見床上的女人已經累到睡著了,黑髮半散,半遮著臉龐。
他望了片刻,默默關燈。
葉星辰『迷』『迷』糊糊之間感到床的另外一側忽然一沉,有個溫暖的體溫將她緊緊包圍。
今夜,月朗星稀。
◎ ◎ ◎
本來應該是一夜好眠,但意外總是在突然間降臨。
夜裡兩點,葉星辰不知怎麼的,一下子驚醒,她驀地睜開眼睛,發現身旁沒人,一『摸』床單,只留著餘溫。
她扭頭,發現順著門下面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客廳的燈光,他在幹嘛?
狐疑著,她輕輕起身,慢慢開啟了房門,客廳裡的光線豁得刺眼,正伏在茶几上寫著什麼的高大身影影影綽綽。
“樓犀”她發現他已經著裝完畢,一副要去執行任務的樣子。
他聞聲後徐徐抬頭,沒有說話,又低下頭來繼續寫著什麼,匆匆幾筆後停了下來,將那張紙疊起,放進信封。
葉星辰注意到那信封是白『色』的,心裡驀地一慌。
“有任務,一小時後出發。”他簡潔說道。
葉星辰下意識地攥緊了睡衣的下襬,掌心忽然一片『潮』溼,她終於敢肯定他在寫什麼了——遺書!
喉嚨裡忽然湧出一股又熱辣又酸澀的東西,她慌忙地轉身,為自己倒了杯水,握著杯子的手卻不受控制地顫抖。
一直都知道當兵的人身不由己,一直都知道特種兵永遠在有危險時是衝在最前面的,可是從來沒有如此親眼目睹過,一張單薄的紙,一個白『色』的信封,就那麼交代了他們的一條命。
想起多傑,想起陳舟,想起他那些犧牲了的戰友,她的胸口彷彿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堵住,連呼吸都變成了困難。
仰頭喝下一口白水,也仰頭忍去了那突如其來的淚意,同時吞下了那股難以言說的苦澀滋味,深呼吸了幾下,才慢慢地重新轉身面向他。
唇扯了扯,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她輕聲問道,“很危險嗎?”
樓犀將信封的口密封上,淡淡點頭,卻是那樣無謂。
“那你都寫什麼了?”
他驀地一怔,眼睛裡閃過什麼,說道,“這封裡有你。你想看?”
“不!”她連忙搖頭。他若沒事,遺書就會自動廢棄,只有有事的時候,遺書才會被拿給家屬看。她不想看,永遠也不想看。
樓犀慢慢地站起身,回到房間裡取來兩把鑰匙,遞給她,“一把是這裡的,另外一把是新房子的,還沒裝修,交給你了。”
他又伏案在茶几上,寫了一張便條給她,上面是新房子的地址。
另外又給了她一張卡,“需要什麼就用這個刷,不用太省。”
葉星辰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遲疑。
窗外忽然響起了鳴笛,那是緊急集合的口號,樓犀把紙條和卡塞到她手中,然後快步離開。
葉星辰僵在原地,那麼輕的紙條,那麼輕的卡,卻好像巨石一般,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同時心中倏地升起一抹淒涼。
第1卷 穿著睡衣跑出來
樓道里咚咚的聲音,是他下樓的腳步聲,窗外鳴鳴的警報聲,是緊急集合的催促聲,明明都隔著很遠,可卻好像都帶上了擴音器一般,一聲,又一聲,清晰地傳入她的耳畔,震顫她的心湖。
還記得她第一次來特種大隊的那一晚,也有過這麼一次,那時候她也有些震撼,失落感卻沒有這麼強烈,或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他寫遺書的那一幕悲壯,她的心忽然擰成了一團,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噬著心臟,疼痛不已。
下一秒,她的雙腳不受控制似的奔向門口,快速下樓,她不知道自己下樓要幹什麼,只是心底裡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去看看,去看看,哪怕是一眼也好,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跟他說上一句話,但如果有,她想告訴他,注意安全。
從樓上到樓下,幾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