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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想起這些故人,笑容格外苦澀,曾經的美好安寧都成為幻象,故人已成白骨,唯有她還帶著血肉之軀,這種感覺真是恐怖。
所有親近的人都死光了,人生那一段徹底殘缺。
誰都可以編排你的過去,你反駁不了,因為你的說辭無從證實。
峙逸見雲鳳敘述時斷時續,知道她沉浸在回憶裡,並不打斷或催促,只是默默聽著,他從未見過阮俊誠,但是其弟阮俊謹還是見過的,為人十分孤傲,不輕易同旁人結交,並不討喜。
“當時不過是個尋常午後,我不記得我在幹什麼許是在做點心給婆婆吃,婆婆跟我口味相近,都嗜甜。我常常藉著孝順她的理由,自己想辦法做些刁鑽的點心你在我屋裡也吃過的,這一點點本領,原是在阮家學會的當時屋外一下子變得很吵,我出去看,無數的官兵扛著刀,在阮府來來去去”雲鳳漸漸說不下去了,眼中浮現那個瘋狂的下午,上百個官兵包圍了阮府,僕婢被驅趕入中庭,婆婆同她及二妹被鎖在一起,二妹懷中的阿寶不過才三個月大。
“他們先是將所有女眷鎖在一間屋中,滿世界搜查所謂罪證,整個阮府一團亂,價值連城的孤本名畫都隨意被丟棄在地上,任人踩踏。
“婆婆叫我們鎮定,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一輩子見過太多的大風大浪,我們阮家最是講究骨氣,切不可驚慌。
“可是到了晚上,我們透過窗看到官兵駕著滿身血汙拷著枷鎖的公公、阿誠、阿謹進囚車的時候,婆婆第一個被嚇哭了。”
雲鳳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隨後我們也進了天牢,婆婆受了刺激,一病不起,阿寶才只有三個月大,牢房裡伙食太差,二妹沒有奶水,眼看孩子都奄奄一息了”。
當時男女監分開關押,阿誠就在雲鳳對面不遠處,他始終平靜,一言不發。雲鳳想同他說說話。他卻只是沉默的低著頭,偶爾會抬眼看她,那堅定純淨的眼神會給雲鳳信心,堅持下去的信心。
“後來,上頭傳信兒阮家犯的是謀反罪,判下來是滿門抄斬,監牢裡嚎哭一片。”雲鳳想著自己要死了,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她太年輕,對死一點意識都沒有。她看著阿誠,阿誠對她一笑,監獄裡陰暗,阿誠瘦的臉都凹陷下去了,可是那個笑容在雲鳳眼裡卻彷彿照亮了整個監牢,她突然覺得死並不那麼可怕,望著阿誠,也笑了出來。
死就死吧,一起死吧。
“我本來想著天命如此,一心等死。心裡卻還盼著有什麼奇蹟,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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