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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知道那天姐姐就在你的房裡,你不碰她是為她著想,可我不同。我不是惹人憐愛的木香花,我只是宮牆下的野草,予取予求,哪怕你將我斷筋碎骨,只要還要一口氣,我也會留下供你所求。”
祈楓怔住。本以為是各取所需,卻原來是這樣一番心思。翎瑤徐徐走近,垂下高高揚起的頭顱,牽起他的手,“即使你真把花兒折下來,供養的再好它也會死,而我不同,哪怕只有一滴水,都會長得很好。祈楓,其實你也同我一樣,利用所能用的一切供給自己,難道不對麼?”祈楓的手有些冷,他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可他不願承認。他已登基化龍,怎會還是從前的野草?
“媚兒,媚兒”他放聲大呼,空曠中風聲攜著他的呼喚,餘音不絕。“我會找你回來,找你回來,回來”直到一切歸於沉寂,他才甩開翎瑤的手,捧著那隻小靴大步而回。翎瑤沒有跟從,反而屈膝坐在了崖邊。半晌,腳步聲去而又回,她眸色一動,如靈石投湖,瞬即歸於平靜。“你想起來要殺我了麼?”“不是,”祈楓一把拽起她,令她面對自己,“你自己說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我這會兒還要用你,所以你的命還得留著。”
逸寒帶著狼兵左衝右突,試圖扯開齊兵的防線,一次又一次的,他開啟了缺口,可因為狼兵畢竟怕火,這些缺口又很快被齊兵用更多的人手堵上。海辰命人吹響了號角,休息了大半日的周軍生龍活虎地如潮湧上,代替已經精疲力竭的狼兵。齊兵連軸作戰,力漸不支。武光心中委實焦急,只在這時候不敢有分毫顯露,如常調兵遣將,將累極了的弓弩手換做滾刀手,轉攻兵馬下盤。
逸寒沒有隨狼兵退去,反而下馬與那些滾刀手周旋。在他逼人的劍氣下,那些善於閃躲騰挪的刀手失了往日靈巧,且戰且退,幾乎是為他讓出路來。武光想要催馬上前,在後掠陣的海辰立時張弓射出了三支連環箭,逼得他不得不勒馬後退。局勢一點一點的在往周軍傾斜,連號角手也看出端倪,將獸角吹得分外嘹亮高亢。鏖戰了一天一夜的齊兵已生出了懼意,麻木地做著最後的抵抗。
逸寒刺倒一個回頭欲跑的齊兵,正欲拔劍時,齊兵陣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他抬頭,就見祈楓促馬而來,彎弓亦射出三支連箭,正中三名周軍士兵。歡騰聲更是震天,逸寒拔出劍來,眸光始終定在祈楓身前。那凝脂勝雪的肌膚;那如墨如鍛的秀髮;還有那火紅衣裙下露出的赤足,如玉雕般惹人遐思。
“蕭逸寒,”祈楓遙遙住馬,眸光掃向人群中的白點,“你的妻兒在朕手上,還不退兵?”周軍譁然。逸寒的妻子不就是公主?她好端端的待在雁京,怎麼會在北齊新皇的手上?有人不信,有人卻是見過翎瑚的,這時遙見祈楓懷中人兒的模樣,立時認定此事是真,紛紛看向逸寒。海辰在大軍陣外,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是看身姿形態都必是自己的妹妹無疑,何況他沒想到翎瑤也會在此地,這時不作他想,見陣中微微起亂便立時大聲道:“齊人狡詐,錦平公主怎會在他們手中?眾將士,還不動手殺敵?”
將士們半信半疑,只關注著逸寒動作。祈楓反手拔出一箭抵在懷中人的喉間,“蕭逸寒,你最該清楚朕是不是騙你。若你要她平安無事,就速速撤軍!”逸寒望著那女子哀憐的神色,放聲道:“你若真敢動她,我必拿你祭旗!”祈楓獰笑,手中羽箭有遞進了一分,赤紅的鮮血立時沿著那優美的頸線淌下,“你看朕敢不敢!”
逸寒指尖摒得發白,指節“咯吱咯吱”作響,“此時退兵,功虧一簣,我回去無法面對父皇,也無法面對陣中死去的將士。糊糊,你知道的,生死相依。”他話音剛落,就揮出一劍斬下一人頭顱。兩軍將士盡皆駭然,趁著齊兵還未回神的工夫,海辰發力,一箭射下齊軍大旗,“眾將士,殺敵!”
這一戰直到天暮黃昏,泣血的殘陽照著染成赤紅血色的大地,說不出的蒼茫荒涼。齊軍這一役折損大半,逃出的小半人馬護著祈楓一直退出了兩山合攏之處。清點兵馬後,武光愈發頹然,無精打采地喝了幾口水,正想去問祈楓之後的行軍計劃時,祈楓已步了過來,“武光,替朕辦件事。”
武光急忙起身,“皇上請吩咐。”
“今夜子時,西北林中,朕要見蕭逸寒。”
“蕭逸寒?”想起逸寒那染透齊兵鮮血的長劍,武光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這人真是野狼崽子,皇上”
“朕要見他,一個人。你替朕去準備。”祈楓沒有理會他的憂色,負手回身道,“告訴他,他若不來,以後後悔莫及。”
子夜,無星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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