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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的取捨也萬分重要。她之前得到了許多上蒼的眷顧,但此刻她更想要換回這一個奇蹟。
冷大夫轉身離開,如今他已經做完所有大夫該做的事,剩下的時光,就讓琥珀小姐跟老夫人一道度過。
時光,從午後,到了黃昏,黃昏,又到了深夜。
琥珀獨自坐在床腳之下,安安靜靜地握住老夫人的雙手,眼眸定定地落在某一處,奶奶已經張不開口了,她如今在做任何事,都是無用的功夫。
冷大夫說得對,只不過聽來萬分殘忍罷了。
“奶奶,你交代過,不再記得亡國之恥,妄想復國那些只不過是凡間俗夢,哪裡比得上在桃園親人團聚所過的每一日?”
她苦苦一笑,這般呢喃,人只要在一個地方受過傷痛,就自然想要避開,她想要讓奶奶安心的走,不做無謂之事。
她不敢睡,也無法睡著。
她不敢奢望的幸福,或許就跟平淡,不過一步之遙。
屋子裡的燭火,依舊緩緩搖晃,此刻好安靜,彷彿連一根針掉下地面,也聽得到。
門外永爵一直望著琥珀一動不動的身影,一手扶住門框,眼底也染上幾分苦澀。
他真害怕,因為琥珀的倔強,堅強,固執而更加害怕。這個妹妹,出生在寒冷徹骨的冬日,如今眼看著皇奶奶又要在這般冷酷的歲月離開,真叫人心寒。他多麼希望,琥珀的心裡頭,能夠一直都是春日的溫暖啊,以前受的苦就夠多了,何必雪上加霜?!
但他除了就這麼靜靜看著,還能做什麼?!
驀地,琥珀雙手一顫,她整個人,都彷彿從夢境之中徹底醒來。
她怔住了,愣在原地。
她說不出口,也哭不出來。
奶奶的雙手,已經垂下了。
永爵張了張口,突地啞聲喚道,只是那嗓音太低太輕,所以連他自己都聽不到。等他察覺到什麼,他疾步走向前去,床腳跪著的女子,宛若石雕木刻一樣,他推推琥珀的肩膀,她也沒有反應。
有的,只是那清淚,無止境從眼眶中匯出,從微涼蒼白的面容上,不覺不知,就流成長河。
“老夫人。小姐”疾步走入內室的正是樂兒跟楚炎,樂兒萬分悲痛,哭的氣都上不來,楚炎輕輕抱著她,眉頭緊蹙。
門外的丫鬟下人也都跪著哭泣,這老主子向來對人寬容,對下人也並不嚴苛,如今去了,他們也是真心慟哭。
最後聽到聲音走來的是蘇小蠻,她卻不敢踏入內室,只能停步站在長廊外,面容上再無任何表情。
桌上的燭火,照亮著整個偌大的房間,但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變得空空蕩蕩。
這世上,奇蹟很少很少。
靈堂上。
她跪坐在旁邊,一身素衣,黑髮鬆散垂在腰際,鬢角旁一朵白色小花,整個人身上只剩下黑白兩種顏色,沉重又壓抑。
“小姐已經一整天滴水未進了,當真不要緊嗎?”
樂兒站在十步之外的距離,眼看著腳邊的金盆之內,紙錢燃燒只剩下一堆灰燼,她連聲嘆口氣,轉過身子,雙手覆上楚炎的手。
“如今你即便送上山珍海味,她也不可能有胃口的。”
楚炎無奈搖搖頭,語氣沉重。樂兒是很會關心人,體貼入微,但此刻,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琥珀在老夫人離開人世之後,還能有心思顧著自己?!
永爵緩步走來,視線緊緊鎖住琥珀,安靜地說了句:“讓她獨自待會兒吧,琥珀是個冷靜堅強的女子,不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
姜樂兒滿面淚痕,她望向那個蕭索的身影,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靈堂之上的濃重悲痛味道,幾乎讓人的眼淚,一直控制不住。
永爵朝著楚炎說了句:“楚炎,這兩天護送老夫人回去,有勞你了。”
按照鄒國的規矩辦完了葬禮之後,永爵就要跟楚炎一道,將老夫人帶回皇陵,身為宮家人,自然也要就此安息。
“放心吧,永爵。”
楚炎沉聲道,他將手掌覆上樂兒的後背,如今雖然樂兒還有兩月就要臨盆,但老夫人如今離世了,他也該盡力。
又是黃昏了。
樂兒皺著眉頭,親自端著手中的燕窩粥,止步不前。一整天了,琥珀還是跪坐在靈堂之前,雙眼紅紅的,那肩膀無聲垮下,實在讓人太過不忍心。
空洞的雙眼痠澀萬分,如今再也流不出淚水,薄暮夕陽間,那條拖得好長好長的身影遠遠地投映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