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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當真說得清楚呢?
她眼神一顫,定在那手指尖,柔聲問了句。“他日我這雙手沾染血跡人命,那時我做的面,楚大哥會不會就覺得味道兩樣了呢?”
“不會。”
他讀著她漠然的表情,回答的,是堅決,不改的心意。
“那下回,楚大哥要吃什麼?我都給你做。啊,做花捲,包子,還是對了,芝麻大餅我最拿手了,我可看過廚子做過一遍,我自己做,應該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吧”
她低垂著視線,交握著雙手,蒼白指尖,閃耀著淡淡光華,陷入沉思的呢喃,飄入楚炎的耳邊。
“說大話都不臉紅嗎?還真是”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拿她沒辦法,方才的琥珀讓他憐惜心疼,現在的琥珀,卻又像是一如既往的開朗樂天模樣,讓他只想坐在一旁,細細觀賞她每一句孩子氣的話語。
“我想他,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
她臉色的閒適全失,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下垂,隨手握住的紫砂壺把上的手指明顯的一緊。
楚炎卻沒有逼問。
他,是指的誰?
軒轅淙?
軒轅睿?
她是在考驗,是否軒轅睿對她的情意,龐大到了足夠站在跟自己親生父親對立的方向?是否已經讓軒轅睿,不再對自己的父親惟命是從?是否已經讓軒轅睿,也要邁出自相殘殺的第一步?
她其實早就料到軒轅淙留意到她了。
楚炎驀地心口一緊。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的方向,她在沉思,表情透露一抹任何人無法打擾的認真,即便他今天沒有趕到,她也不會讓自己再度變得狼狽可笑。
“楚大哥是想問,我又在打什麼算盤了嗎?”她低聲開口,那一刻的精緻容顏,卻有些跟年紀相悖的成熟,還有淡淡悲切。
“其實,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爺爺。”
琥珀垂眸,也許她真的是蛇蠍心腸。
捨生取義,她做不到。
鮮血,並未讓她的心,變得平靜。
相反,她越來越——貪戀那血腥味了。
“三天之內,他定會派人前來,楚大哥可要養好精神,帶領侍衛,把那些不速之客,統統解決掉呢。”
極力穩住心神,依舊不能掩住面色的蒼白,琥珀眉眼之內,那顏色愈發凝重。
楚炎對上了琥珀似笑非笑的面容,一口氣息梗在胸口,半晌緩不過來——
翌日。
後花園。
這裡金色高牆磚瓦之內,藏匿著京城之內,最好的風景。即便如今是百物蕭索的寒冬,這座花園之內也有專人侍候收集在冬日開花的花卉,雖然只是一個花圃,美不勝收,也讓人覺得移不開視線來。
這兒便是皇宮,軒轅淙身著金輝色厚重袍子,往日的威嚴畢現,即使這衣袖領口上面,毫無祥龍點綴,空空蕩蕩,那一身戾氣氣派,也是無人能敵。
在這個曾經是他的天下的地盤,他更像是一隻蒼老的龍,低調盤踞在一角,但即使閉著眼睛,發白須白,也讓人不敢大意放肆。
軒轅淙自從昨日跟軒轅睿談不攏,拂袖而去,卻是直接趕回京城,做了決定。
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攔他,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留著他體內一半的血脈,也不能。
一個男人,身著灰色勁裝,腰際卻是掛著一枚與周身氣勢不符的碧玉玉佩,約莫拳頭大小,黑靴子停在軒轅淙的身後,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軒轅淙重重一擱手掌中的茶杯,一眼怒氣:“派去的人還沒回來?”
灰衣男人點頭,默然不語。
軒轅淙擰著眉頭,黝黑的面容上,有些許猙獰顏色浮現。“不是派去一等一的高手嗎?”
灰衣男人細微地挽起嘴角,笑的很冷,也並不明顯,宛若這些人的死活,根本不必大驚小怪。“一夜不曾回來覆命,按照規矩,應該是死了。只有死人,才不能回來通報一聲。”
“怎麼會連個小妮子都殺不了?”軒轅淙這回不只是覺得陰謀落空的失望,更多的,是他覺得整件事中,還有他無法查明的詭異奧秘。按理說,那麼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派去一個殺手都綽綽有餘,足夠讓她下地府去,他已經多派人手怕夜長夢多,卻還是沒有達成目的,才更讓人心生寒意。
“那個別院裡面,沒有一個侍衛的影子,只有兩個丫鬟。”灰衣男人還是站在一旁,彎下腰,神色不變地解釋。“但別院之外,方圓百里之內,可說是一張密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