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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不願想下去了,因為這些疑惑,只會讓她的心情變得複雜。
她根本就不稀罕他這麼做,這些事,他原本就不用做,以前他傷害自己那麼重,難道如今用些小恩小惠就可以彌補嗎?
沒有彌補的意義,因為,她又不可能原諒他。
她這般想著,右手一滑,匕首驀地從手中滑下,摔落地面,她已經爬了好幾步子,匕首掉下去,安安靜靜躺在草皮上,無疑是半途而廢。
她在心裡低咒一聲,只能小心翼翼又順著藤蔓,爬了下去,雙腳踩在地面上,她俯下身去拾起匕首,卻微微怔了怔。
她,沒必要欠他任何人情。
她更不要,往後有任何時間,想到在谷底發生的,他給自己的恩惠。反正,那些照顧,她全部還給他就行了吧。
抹去那些事,她更喜歡看到彼此之間的關係,清清楚楚,乾乾淨淨,明明確確,不要拖泥帶水——他們,就只是敵人而已。
他生病了,不是嗎?
那她就將這些她根本不要的照顧,統統還回去,再在兩人之間,劃上一道清晰界限。就像是一盤棋局,彼此都不能跨過楚河漢界。
她將匕首重新刺入藤蔓之下的黃土,以表示自己的決心堅決,反正她等待南烈羲退熱之後,再定心安靜離開,往後,她宮琥珀,便真的不欠他南烈羲任何恩情了。他曾經跟皇帝請求保住她的性命,趙老三在刑場上救下身為死囚的她,這些今日之後,她就永遠不必記住,可以徹底忘卻。
韓王的名諱,終將成為她人生之中一去不復返的回憶,南烈羲,也終將跟三叔一樣,成為她命運之中的過客。
時間,會將再不堪再沉重的過去,都燒成灰燼,她總是被過去牽累,會活不下去。
她眼神一沉,面色再無任何表情,她已經做了決定。
琥珀重新來到洞內,南烈羲即便看似沉睡,病情似乎不輕。他蹙著俊眉,唇瓣乾裂,臉色鐵青,眼窩下一道濃黑陰影,而且身子正在發燙,她方才離開已經小半個時辰之前了,他如今的溫度,似乎毫無消退的痕跡,反倒,更加熾熱了。
她挪動著不算輕快的腳步走出了山洞,取下帕子,沾了微涼的清水,走到他的面前,將溼漉漉冰涼清爽的帕子,覆在他的額頭。
半個時辰之後,她又走了出去,然後返回原路,重新為他更換額上溼布巾,舒緩他的不適,又沾了一些泉水擦拭他的嘴角,滋潤龜裂雙唇。
“這樣,就夠了吧。”
琥珀望著他依舊緊縮的俊眉,低聲呢喃,這一回,她已經仁至義盡。
他的體溫,還是比她來的燙人,琥珀又是替他換了幾回溼帕子,等待了許久,才見他終於好轉了一些。
他早就知道自己病得嚴重,或許身體也很不舒服,所以才說明天帶她走,他還是跟以往一樣,什麼想法都擺在心裡,好的,壞的,簡單的,複雜的,陰謀,情緒,除非他願意讓人看到,否則,任何人都無法看清他的內心。
琥珀隱約清楚,兩人的關係,曾經是利用和被利用,他需要的從來都不只是她的身體,而是——某種她至今無法揣摩的東西。
但如今,她卻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厭惡,被傷害,肉體的苦痛,居然跟心裡的難過比起來,要來的短暫而膚淺。
至少,她跟南烈羲至今,從未有過感情的牽扯。她給過他身體,但從未給過他愛,他在她身上花費過其他心思,卻也與愛無關。
他們當得,只不過是戲裡戲外的主角,只不過是一對同床異夢的露水夫妻,只不過是心懷鬼胎而接近彼此的男男女女罷了。
或許,她年紀太輕,還沒有徹底明白愛是何等的東西,但為何,她已經再也不想搞清楚,這世上到底是否有愛的存在,也不想親身體會愛,到底是多麼折磨人心的情感。
從回憶之中清醒,琥珀的眼底,變成一派冷沉情緒。
他似乎就快要醒來,或許是在做著何等的夢境,反正他嘴裡含糊囈語著,她低頭去聽,原來是一個陌生從未聽過的名字。
“芝容”
那個人,又是誰呢?她可從未從南烈羲的口中,聽到過。
方才的熾熱,似乎隨著有人不斷給他覆上涼爽帕子而一分分褪下,但無疑那些,不過是飲鴆止渴的緩慢難耐,他的體內還是有一把火,正在熊熊燃燒,這些水分如何緩解一片浩瀚火海,久旱逢甘霖也遠遠不夠,實在不夠用
南烈羲悠悠轉醒,黑眸依舊一片沉光,迷離的眸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