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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點半點有形於表?
因為,他早已不在意了。不在意你這個人,更不在意曾經的那些兩情繾綣心心相印此刻,又怎會因你而慌亂失色?
所以,這個一定不是現實中的他。現在,也一定不是現實!
輕輕的一聲“啪”,病床旁的小燈亮了。光線很柔和,可梁音笛還是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是不是很難受,音笛?”手依然被緊緊地握著,儘管閉了眼,梁音笛也能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有些迷茫地睜開眼。
陸子謙的臉很清楚地在眼前。微蹙的眉、焦急的眼、緊抿的唇,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愴
梁音笛狠狠地眨了兩下眼。他的臉很真實,除了,比夢中的來得蒼白瘦削。她的手下意識地動了動,立刻,便被握得更緊。這樣的觸感,在夢中,也不曾有過。
“子謙”她眯起眼,有些不確定地叫。該死的頭,又開始痛了。
“是我。”男人握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摩梭,“我來晚了,你受苦了對不起,音笛”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滴在梁音笛的腕上。儘管頭痛得厲害,她覺得自己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清醒。閉了眼,緩緩地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拭過男人的臉,她突地笑了。
“你真的是陸子謙?梁音笛的‘烏克蘭大白豬’?”
那雙手顫了一下,很深的。接著才是男人壓抑的顫抖的聲音。
“是的,我是,我的‘小豬’”
“原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梁音笛嘆了口氣,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握著她的那雙手立即鬆開了。她看著他站起來,微彎了腰,舀過床頭櫃上的一個杯子,倒了些水,再舀出另一個杯子,小心地讓水在兩個杯子往復傾倒一陣後,才試著嚐了嚐那水,取出一根特別的吸管□杯裡,小心地遞到梁音笛跟前。
“你就躺在那兒,小口地吸。”他說,依舊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手中水杯的位置,
梁音笛輕輕地吸了一口。溫度剛剛好,微甜,帶著紅棗的清香。嚦下去,早就冒著煙的嗓子潤澤起來,連乾涸的心也似乎活了過來。
這樣的場景太過美好,美好得,實在不真實。
“為什麼?”下一刻,梁音笛咬了吸管,哪怕喉嚨和心是那樣渴望,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她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
“什麼?”男人抬起眼來,溫柔地看著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梁音笛盯著陸子謙,一動不動。
“因為,”男人垂眸,很好地掩去了眼中那些複雜的東西,再抬眼時,依然滿是溫柔:“你病了。”
“可是,這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話出口的時候,梁音笛不是沒猶豫過。從確認不是夢境到現在,她也清楚地聽到自己心底的歡歌。陸子謙來了,在自己身邊,握著自己的手,衝著自己笑。這一刻,她很開心。可是,開完了心,頭腦卻一刻比一刻更清醒。眼前既然不是夢,這個男人就只能是自己已經離了婚的前夫。他來這裡,到底為著什麼理由?是憐憫是愧疚還是愛?她發現自己居然把握不住想像不到更害怕觸及。內心深處,她是渴望的,渴望那三分之一的可能性;但是,她不能去問不敢去問。這要擺在以前,根本就不需要問。憑她梁音笛,對陸子謙,除了信心還是信心。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畢竟那些回不去的過往擺在那裡,更何況,剩下的,還佔著三分之二的機率——她輸不起。她需要的,是聽陸子謙親口告訴她,幫她確認她心目中的那個標準答案。可是,在沒有得到標準答案之前,她梁音笛能做的,只能是維持著這張冷臉旁敲側擊。
陸子謙握著水杯的手抖了下,似乎連帶著身體也顫了下。沉默了有幾分鐘那麼久之後,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地響起。
“因為,我是醫生,你是病人。”
果然,他只是憐憫!
頭,像被大錘狠狠地錘了下,眼前男人的臉變得模糊起來。她握緊了拳頭,依然禁不住□出聲。
“音笛,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了?”恍惚間,男人一個箭步就衝到床前,輕柔的指腹在她的太陽穴上有節奏地打著圈。
好舒服!
可是,這僅僅,是一個醫生對病人應當做到的!
“陸大夫,謝謝,不用了,我沒事。”
梁音笛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虛弱地響起,卻透著說不出的堅毅決絕。
“音笛,不要任性!”男人的聲音透著一絲絲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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