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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推辭,跟著老人進了屋。
屋子年久失修,有些破損,但收拾得很乾淨,桌椅都抹得一塵不染,被歲月磨平了稜角溝壑,泛著一層柔滑的光。
“隨便坐,我去給你拿兩個炊餅。”老嫗有些駝背,一手扶著門框,顫巍巍地又走出去。
敖夜便在桌邊的條凳上坐下了,兩眼打量這屋內的擺設,只覺和普通農家沒什麼分別,唯獨堂屋正面牆壁上掛的那副字有些特別,不但詩句雋永,而且運筆如鋒,橫豎撇捺勾處處見功力,不像是莊稼人的作品。
老嫗很快端著一碟兩個炊餅和一碗白粥回來了,敖夜謝過後一嘗,味道確實不錯,便不客氣地把兩個都吃光了,白粥也喝得碗底兒朝天,這才美美地吸了口氣,讚道:“老人家真是好手藝,連這普普通通的炊餅都能做得這麼好吃。”
“公子過獎了,”老嫗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道,“我這點手藝還是年輕時候跟我老伴兒學的,和他比呀,我可差遠了。”
“是嗎。”
老嫗見他吃完了,便要起身過來收拾,不料才剛從椅子裡抬起身子,便又按著額頭摔坐回去,倒把敖夜給嚇了一跳,忙上前來扶著老人的肩:“老人家可是身體不適,要不我去叫大夫來?”
老嫗疲憊地搖搖頭,嘆道:“人上了年紀,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不礙事的。”
敖夜手摸老人脈搏,脈象羸弱,既是上了年紀,也是操勞過度的結果,便問:“這家裡只有您和小孫子兩個人?”
“是啊,兩個女兒早早便嫁了人,大兒子和二兒子出去做生意,好幾年才回來一趟,剩下小兒子,去年春天為了救鄰居家的小二毛,被毒蛇給咬了,沒捱過當晚就沒了,媳婦兒也跟人跑了,唉”老嫗說起自己的辛酸事,便嘆息不止。
敖夜默然半晌,老嫗歇得緩過勁兒來,便又扶著椅子起身去收拾碗筷,看著她傴僂的背影,敖夜忍不住問:“那您的兩個兒子也不說將您接到身邊去享享清福?”
老嫗含笑回頭道:“是我不願意走,我的根在這兒,魂兒在這兒,老伴兒就葬在屋後的山坡上,只有在他身邊,我才安心。”
敖夜喟然嘆息:“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老嫗莞爾:“公子看上去悶悶不樂,似有煩心事,多嘴問一句,可是在為意中人煩惱?”
敖夜還來不及回答,院子外就傳來了龍宮蝦兵蟹將嘈雜的喊叫聲——放牛小牧童遇上辭霜和唐小棠,把他的行蹤給洩露了。
“公子果然不是尋常人,想必身份尊貴,還是莫讓手下人等急了吧。”老嫗聽外頭在喊殿下,客人又坐立不安,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遂勸道。
敖夜點頭起身,也不給老人家添麻煩了,邁出屋門,外頭的蝦兵蟹將立刻看到了他,哇啦哇啦圍上來。敖夜對老嫗拱了拱手:“晚輩有一事想向老人家請教。”
老嫗蹲在盆邊洗碗,悠然道:“公子請說。”
辭霜接到手下人通報,這時也匆匆趕了過來。
敖夜聽到他的聲音,卻假裝沒聽到,靜了一秒,說:“凡人一生不過百十年,相守卻是容易,但若壽命千萬年,成日對著同一張面孔,豈不會相看兩厭?到那時又該如何?”
辭霜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老嫗笑道:“只需想想那人的好。”
敖夜垂下了眼簾,唐小棠也趕到了,恰好聽到這最後一句,一頭霧水:“誰的好?”
“沒誰的好,走吧。”敖夜漠然推開門走出小院。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老嫗洗好了碗筷,撐著膝蓋站起,卻身子一晃,瓷碗鏘然碎裂聲中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老人家!”
最後還是沒走成,郎中來檢查過後,說老人右臂骨折,加上常年辛苦勞累,氣虛體弱,恐怕需要調養上年餘才能見好。
小牧童也被叫回了家,坐在床邊輕輕撫摸奶奶的白髮,眼眶通紅。
老嫗反倒十分坦然,完好的左手摩挲著孫兒的小臉,疼愛地道:“水生崽,別難過,奶奶不疼,奶奶還要看著你長大,將來娶媳婦兒,再用這雙手抱一抱曾孫兒,乖,不要哭。”
小牧童水生被她一鬨,反而一癟嘴,眼淚掉了下來:“奶奶!”
辭霜在外間和郎中說了幾句話,掏了一錠整銀遞過去,郎中接過,對他鞠了一躬,走了,辭霜撩開簾子進裡間,道:“我託郎中去離這兒最近的鎮子上的藥鋪買些補品回來,老人家,您每日按時服藥,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老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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