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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才有的遼國使者對富弼的私下聊天。這兩個人先是把遼國皇帝真正的目標說了出來。有兩個,要麼把土地交出來。
要麼,把宋朝的公主嫁過去。兩者必得其一。
土地和公主,先不要說土地,宋朝立國以來的確丟失過,比如西夏方面的靈州。但是公主,宋朝不是唐朝,更不是漢朝。漢朝從劉邦開始,歷代君主就有市井無賴的氣息,為人做事的時候只講手段,難得講到品味和正規。比如劉邦見著儒家弟子,就把他們高高的帽子抓下來當眾撒尿。漢武帝的朝廷標新立異,大男人裸體穿著紗料上殿,居然大為欣賞。
尤其那時更沒有後來的所謂道學理教,女子再婚,甚至私生子,都沒有什麼不光彩。比如漢人的絕世名將霍去病,一點都不隱瞞自己是私生子,並且是奴僕所生的私生子身份。所以他們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可以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北方蠻族。
當然了,他們做這種事時同樣的不正規,通常都用宮女代替;
唐朝,是一個胡漢難分的時代。李氏王朝的皇室血統裡就帶有胡人血脈,由此衍生出後來一次次地向異族求援,來平息國內叛亂。直到出現安祿山,胡人終於尾大不掉,挖出了唐朝覆滅的大坑。在這種心態下,他們不介意與異族人通婚。
何況他們的強者身份,也讓通婚沒有屈辱感。
但是宋朝不行,趙匡胤、趙光義雖然出身平民,但嚮往文化。禮教大防,漢本位思想,都在這時復甦,後來的程朱禮學能在宋朝發芽壯大,絕不是偶然的。在這種思想的主導下,尤其是這時宋朝處於劣勢,如果通婚,就是比戰敗求和,丟失領土更大的奇恥大辱!
說出了條件,兩個遼國人很可能看到了富弼憤怒的神色,他們立即又加了一句話。“可從,從之。不從,更以一事塞之。王者愛養生民,舊好不可失也。”
能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算了,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您可千萬別發火,咱們兩國的友好關係才是最重要的。還得指望您辦事哪。
進了開封城,這兩人的嘴臉再次變化,和剛到邊境線上差不多。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當然給仁宗皇帝跪下磕頭是免不了的,說出來的話卻完全是上國身份。
怎樣,笑話這兩個契丹人嗎?千萬別,人家的使者功夫很地道。檯面上一套,臺下面一套,身上帶著使命呢,兩面三刀是這個活兒的基本功。
本著契丹的國書精神,他們要求宋朝先得把以往幾十年虐待遼國的理由解釋清楚,捎帶著又來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臨場發揮。
劉六符說,你們南朝總在邊境挖溝幹什麼?不就是提防著我們的騎兵嗎?告訴你們,那半點用都沒有,我們扔點蘆葦了、稻草了就能跳過去。實在想來狠的,我們索性把溝堤挖開,10萬騎兵每人扔一包土就足以填平它!
說完甩手下殿,留下宋朝君臣在那兒喘粗氣。好半天,趙禎問,大家說話,問題怎麼答,溝的事怎麼辦,是不是遼國人真的容不下它,有它就能招來10萬騎兵外加土包子?還是說我們修這些工事完全是掩耳盜鈴,除了讓人笑話,根本半點用都沒有?
注意,從這時開始,歷史就變得非常兒戲,兩個當時世界上最富足最強大的國家,討論最嚴肅最重大的領土問題時,使用的手段、說法、提問、解答,都像小孩子在做遊戲。之所以會這樣,不是說宋朝和遼國在退化,這一代的君主都是廢物。而是揭露了一個真相,這個真相在當時只有少數幾個人能看破,但不包括趙禎和耶律宗真。要在隨後進行的各種爭端中,他們才會漸漸地明白。可那時早已事過境遷,發生過的,早已無法更改,更絕對沒辦法後悔。
這些爭端,決定了宋、遼、西夏三國的國運走勢。
看著最怯懦無能的,最吃虧屈辱的,反而最平安穩定。五千年曆史裡最被人嚮往的傳說盛世就在之後形成;最強悍進取的,最朝陽奮發的,變得一蹶不振,之後一百多年裡剩下的歷史再沒有半點值得驕傲的業績留下;至於那個最想佔便宜,也真正兩邊都佔了便宜的,它吃的虧最大,之後亡國滅種的大禍就種在這時!
這都是後話,現在看看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首先是智力問答,遼國的提問,由宋朝的頂級文人,前狀元、現翰林學士王拱辰答辯,王大人翻閱浩如煙海的歷史資料,很快找到了一個遼國的小紕漏。
他說,太宗皇帝當年打下北漢之後的確突然進攻了幽州,但那是在另一個突然發生的情況下,才做出的決定。遼國人先是表示中立,派正規使者到行軍大營中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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