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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出去了,看得出小皇帝憤怒了,幾乎沒有掩飾的憤怒。他們根本沒法想象,把他們趕走之後,寢宮裡還會發生些什麼。
小皇帝會對跋扈的奶奶做什麼嗎?在奶奶重病將死的時候。答案是不知道,史書裡關於這個片斷的資料缺失了,呂大防等三人退出後,寢宮裡發生了什麼,一直都是個謎。能確定的只是高滔滔的生命堪稱堅強,她恢復了,很快又重新坐在了垂簾後面,當她的幕後太上皇。
哲宗也恢復了沉默,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其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哲宗奇特的、堪稱宋朝皇帝中唯此一份的個性在這之前也曾經偶然流露過,據統計前後一共有四次。四次中有對大臣的,有對高滔滔的,每次都流露出哲宗無法遏制的情緒波動,他暴怒、他孤憤、他怨懟、他忍無可忍,可是都被無視了。
第一次是在神宗的葬禮上。當時的首相是蔡確,不管蔡確到底是君子還是小人,甚至他到底是新黨還是舊黨,他對哲宗是非常好的。多年以後,哲宗親政時曾深情地回憶,在剛剛即位的兩年裡,他身為皇帝可使用的餐具、茶具等,都是陶器。
是蔡確親自過問,才換成了銅器。
在神宗的葬禮上蔡確很擔心,宋、遼兩國通好,像彼此皇帝的葬禮都會派使節來致哀。他擔心哲宗太小了,突然見到神態兇猛衣冠特殊的遼國人會驚恐。於是他一遍遍地向小哲宗介紹遼國人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習慣說什麼話,唯恐漏掉了什麼。
哲宗安靜地聽著,直到蔡確不說了,才問出一句話:“契丹人也是人嗎?”(彼亦人乎?)
當然是。蔡確吃驚地回答。
更讓他吃驚的是哲宗的下一句話——既然是人,怕他什麼?!
那一刻蔡確一定看到了和剛剛死去的神宗一樣的眼神,堅強、剛烈、驕傲的血脈,他當時僅僅9歲。
第二次是在皇宮深處的經筵學堂。年幼的哲宗在學習,有時高滔滔會來看他,偶然間發現了一件怪事。小哲宗不知為什麼,使用的書桌是舊的。
換成新的。高滔滔下了命令就走了。可是幾天之後她發現,那張舊桌子又出現了,哲宗還在使用它。高滔滔奇怪,這樣一件小事,自己親自下了命令,居然沒生效?
問過才知道,是哲宗自己要求送回來的。高滔滔不解,她問孫子為什麼。年幼的哲宗好一會兒才回答。
——這是爹爹用過的。
不知高滔滔作何感想,是喜是悲抑或是恐懼,這個孩子是這樣強烈地熱愛著自己的父親,而她把神宗的一切都毀掉了。
異地而處,換作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這時都應該想到補救。未來是屬於年輕人的,怎樣挽回孫子的好感,尤其是這個孫子還是實質意義上的皇帝,是刻不容緩的事。
可是高滔滔不管,她的事業剛開始,外面全國上下劃黨派列名單政治運動熱火朝天,她怎麼能因為顧及一個小孩子的心情去破壞這些?開玩笑,一個能對自己親生兒子都痛下殺手抹平一切的女人,會對兒子的兒子手軟?
於是才有第三次。
這次發生在奶孃事件剛結束時,某天高滔滔在嚴肅、認真、積極、愉快地辦公之後,突然間發現了身邊還坐著一個人,她的長房長孫現任皇帝趙煦。這個一貫沉默的孩子,在奶孃事件之後變得更加的陰鬱,可以整天坐在一個地方一言不發,像個沒有生命的擺設。
高滔滔一時高興,問了句話:“孫子,你看每天有這麼多的大臣來說事,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想法,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呢?”
難得一見的關心,真是皇恩浩蕩,卻不料哲宗的回答是:“娘娘已處分,俾臣道何語?”俾,指卑微弱小。整句話是說,尊貴的娘娘您都處分好了,還要我這個卑微的小世說什麼呢?身為皇帝,說出這樣的話,怨憤之心有多強烈可想而知。
可惜毫無作用,高滔滔繼續我行我素,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於是哲宗的鬱悶歲月在延長,看不到半點的光亮,直到高滔滔第一次病倒,他說出了第四句話。
“大防等出。”
結合前三句時的遭遇,完全可以體會出哲宗這時的心情。高滔滔躺在病床上向宰相們宣稱:“累年保佑聖躬,粗究心力,區區之心,只欲不墜先烈,措世平泰。”說得多麼的冠冕堂皇、博愛慈祥,想一想13歲的少年都被她“保佑”得一臉木然跟活死人一樣了,虧她老著臉皮說得出口。
還當著當事人的面。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和侮辱!稍有一點點血性的人都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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