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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在京城裡當太子爺,你們還年輕,都到基層去鍛鍊吧。
在王安石當政的九年時間裡,二蔡奔走在邊遠州縣之間,與高官厚祿無緣。不過這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當王安石罷相之後,不管是新黨還是舊黨,都對蔡京兄弟很有好感,認為他們有操守,淡泊名利,和鄧綰、呂惠卿等趨炎附勢之徒截然不同。
有了這樣的官場評價,再加上王安石的關係,神宗對他們很有好感。在元豐初年,蔡卞當上了起居舍人,蔡京當上了中書舍人。幾年之後,當神宗病危時,蔡京高升為開封府尹。
當上了首都市長,職權很大了,蔡確想對付首相,直接找到了他。很多複雜的內幕都轉化成了兩句話。
蔡確:“我們支援皇六子趙傭。”
蔡京:“好。”
蔡確:“我們對付王珪。”
蔡京:“好。”
蔡確:“明天早朝,我和章惇一起向王珪攤牌,你帶人守在政事堂窗外,他敢反抗,你殺了他。”
蔡京有一個極短暫的停頓,“好。”仍然如此回答。
上面的交談有點古怪,相信大家都看出來了。比如說蔡確為什麼會去找蔡京呢?從關係上講,王珪是蔡京的座師,是官場上非常牢固的嫡系關係。
連當年趙匡胤都非常頭疼,弄出個殿試來親自當老師,拆散這種官場裙帶。為什麼蔡確視而不見?很簡單,有更牢固的關係。
北宋歷史上姓蔡的高官很多,比如蔡確、蔡襄、蔡京、蔡卞。其實他們是親戚,有非常近的血緣。蔡確和蔡襄是同一個爺爺,他們的曾祖和蔡京兄弟的曾祖是親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蔡字,與這個比,什麼座師也沒用。
可是還有第二個異常的地方。
蔡京太乖了。無論蔡確說什麼,他都滿口答應,其聽話程度,別說是兄弟,就連上下級都很少有這樣痛快。說來這就是蔡京的苦難,同時也是他的特色了。
縱觀蔡京一生,他沒有根基、沒有靠山,從帝國最偏遠的小地方考出來,就連王安石看上的也是他的弟弟。這樣的出身,想往上爬的話,只好委曲求全。
他非常清楚這一點,從最開始時就半點鋒芒都不露出來,和每一個人打交道,都透出來足夠的熱情和周到。久而久之,他形成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官場存活方式——零拒絕。
這是個非常罕見的特例,俗話說人無鋼骨安身不牢,不論是在家庭裡還是在社會上,男人要有脾氣,女人更要有脾氣,不然每個人都會欺負你。一句話,不善於說“不”的人,是沒有地位,更得不到地位的人。
那麼蔡京的前途會是怎樣的呢?會成為一團任人揉搓的麵糰嗎?
這些要拭目以待,一點點地剖析開,才能真正明白。現在要記住的就是他的特色——零拒絕。
可是零拒絕也得有個尺度吧。看看蔡確要他乾的事,那是帶人到皇宮深處的政事堂裡砍當朝首相,真要是這麼辦了,別管王珪是不是能砍死,也不管是雍王趙顥上臺,還是皇子登基,他本人都是鐵定的死路一條。
明擺著是個火坑,蔡京怎麼就一口答應了呢?
別急,蔡京現在的肚子都快樂抽了,他以無比、空前、絕後、變態的忍耐力才忍住沒笑出聲來,平靜地把蔡確送走。然後集結人手,攜帶管制刀具,等著第二天的行動。
第二天,蔡次相、章大人率領了大批手下進入皇宮,與三省、樞密院的大臣匯合,去神宗寢宮前問疾(神宗還有最後一口氣)。在神宗的病榻前,大家很安靜,退出來之後,蔡確把大家領到了樞密院的南議事廳裡。
這時王珪已經快虛脫了,他很老了,又生著病,這樣來回折騰,基本就快堅持不住了。偏偏蔡確這時找上了他。
蔡確還好點,章惇一如既往地兇狠,他看著王珪就來氣,這個老而不死的傢伙怎麼看怎麼煩人,一次次地想壞事!
說,你是擁立皇子呢還是擁立皇子呢,今天你要是敢反對,要你人頭落地!
大廳裡鴉雀無聲,大臣們都愣住了,大宋朝開國以來還從來沒人在辦公場所這樣威脅過首相,現在皇上病重、首相丟臉,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吧。
卻看見王珪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像是真被嚇傻了,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其實他是快氣暈了,一種被惡搞的快感讓他想跳起來罵街,也想仰天大笑,大叫真過癮,太好玩了。
他本身擁立的就是皇子,現在蔡確和章惇拿刀子逼著他擁立皇子,而這個皇子早就確定好了只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