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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君子、小人的分界線上來說事。在歐陽大才子的心裡,所有軍人都是奸詐、無德、低階、危險的劣等分子!
之後的話可想而知了,他論述了狄青多麼的得軍心,更得民心,長此以往,險過剃頭。並且還有了上古時的中華玄學的總根據來印證――“水者陰也,兵亦陰也,武臣亦陰也。”以此類推,現在又是發洪水,又是下大雨,都是武將們帶來的禍患,上天給我們示警呢。
所以請陛下急早準備,把狄青貶出朝廷。這是為天下做好事,也是對狄青本人的愛護。免得以後出了大事,不得不殺他。
第二十五章 陰性之水
真是奇怪,他拿什麼來論證來的,五行學說中的陰性之水,和軍事,以及武將聯絡在了一起。雄赳赳氣昂昂的將軍們,居然“亦陰也”。
徹底無語。
正趕上皇帝也在無語的狀態中,歐陽修的大作就被留中封存了起來。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各種各樣的謠言在上浮,同時也在悄悄地滑落,輿論很奇怪,它的本質就像期貨一樣,誰想利用它升官發財,就得手腳麻利點!
文彥博很急,但怎麼急,也得看準了時機。在這一年的四月之前,他焦頭爛額地忙著給六塔河事件擦屁股,五、六、七三個月裡的事更加重大,可以說是中國封建時代裡大到無與倫比的事。和這件事比,除非狄青真的擁兵造反了,不然就算狄青哪天突然激動抓狂,在金殿上把整個文官集團都胖揍一頓,把一個個人腦袋打成了豬腦袋,都沒人在意。
到底是什麼事,稍後再說。現在跳到八月份,這件大事還在繼續中,但終於緩和了些。因為一個人的出現。這個人是一個真正的大佬,就算文彥博、富弼、包拯等仁宗朝名臣加在一起,對宋朝歷史程序的影響都沒這人大。就是這個人,寫了一封奏章,讓仁宗在多半年的沉默後,第一次開口說了話。
人心一片輕鬆,狄青的罷擴音案終於浮上了水面。
提案遞交的方式很高超,是中書省的集體提議,不是哪個人,更與西府各大臣沒有關係。也就是說,沒有哪個具體的人和狄青過不去,是“大家”都想這麼說的。
面對罷免,狄青心情複雜,這時就要提一下,他為什麼在4年的時間裡,面對那麼多顯而易見的指責、非議,還一定要留在樞密使的位置上不下來。還有,4年前為了他當樞密使,宰相和參知政事掐成一團,他也視而不見,一定要當這個官了。
千年以來,總是有人說,狄青你就名利心輕點,扔了這個官又能怎樣,不就一身輕鬆,活到百年了嗎?對不起,如果狄青真的這樣做了,他還是一個熱血沸騰、敢勇爭先、永不放棄的好漢子嗎?他是英雄,他有與生俱來的自豪感,在他少年犯罪從軍時,都不把東華門外的“好男兒”狀元郎放在眼裡的自尊!
為什麼要自我輕賤,實際上他是和范仲淹一類的人,雖然起步不同,但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人生由低到高的艱苦跋涉,走過了這一程,憑什麼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人頭地?!
在這樣的心情底蘊下,他讀完罷擴音案,走到了皇帝的面前。說了這樣一句話:“臣無功而受兩鎮節麾,無罪而出典外藩,這不公平。”
前一句是自謙,後一句是憤慨,百戰之功,無罪罷免,我不服!
皇帝同意,這的確不公平。這時趙禎已經能說話了,他安撫了下狄青,讓他先回避,接著找來了文彥博。“狄青是忠臣。”皇帝這樣強調。
封建時代,寧用忠,不用能,這是條總原則。只要符合了這一點,哪怕你腦子很蠢,手腳也不乾淨,一樣得上級的歡心。這時仁宗提出這一點,可以說是要在根子上給狄青定性。這是好同志,我要留任他。
可文彥博就是有那樣的能耐,一句話就能驅敵為奴,更能幾個字就讓優點變炸彈。他說:“太祖豈非周世宗忠臣?”
注意,這就是宋朝臣子的特色,這就是名臣士大夫的風骨。他們敢拿自己王朝的開國皇帝說事,問趙匡胤難道不是柴榮的忠臣嗎?要皇帝怎樣回答。說是,好,為什麼叛變了?宋朝是從哪兒來的?別再用群臣推舉,迫不得已說事,您是由士大夫從小教育長大的,應該知道殺身成仁,捨生取義,這是做人的根本點。實在為難,當時為什麼不自殺?!
說不是,那就慘了,您在說自己的祖宗是個不忠不孝的亂臣賊子當天仁宗再沒說一句話。皇帝和宰相之間橫亙著一道致命的沉默,這讓狄青的命運被確定,同時也讓文彥博的政治生涯產生了一個斷點。說來這也是他的一個失誤。
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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