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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統領軍隊,恢復故土,這足以證明我的誠意。”
這是撫慰,還是警告?是推心置腹、無話不說,還是殺人前的最後通牒?種種猜測,因人而異。當時,岳飛沒有想太多,就重新投入到北伐的積極準備中去了。
這時是宋紹興七年(公元1137年)七八月間,岳飛的問題看似解決了,帝國的軍務調整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是沒人會料到,包括岳飛在內,稍後會發生什麼!
相比鄂州的平靜,淮西方面自始至終都很沸騰。先是張浚精心挑選了一位既忠心又能幹的人去當接收大員——呂祉。
呂大參議是臨安府的風雲人物,他儀表堂堂、慷慨激昂,在各種場合宣揚過自己的理想。他說,如果給他一支軍隊,比如張俊、劉光世那種規模的,他可以橫掃江北,生擒劉豫。
嗯,他和岳飛是一個級別的。
公眾關注他,張浚欣賞他,於是,他成了劉光世的繼任者。從這裡,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理想是多麼重要,宣傳是多麼偉大。只需要不斷地宣傳,哪怕什麼也沒做過,沒打過任何仗,就能當上全國五大軍區之一的總司令官!
呂祉還在路上,淮西方面就鬧翻天了。張浚的都督府從一開始就下令,呂祉是政治、軍事一把手,他之下是王德。
酈瓊立即火了,憑什麼啊?這麼多年以來,他比王夜叉差在哪兒,突然間分出了上下級,這不公平。他聯名十多個將官一起向樞密院告狀,同時列舉出王德多年以來所犯的錯誤,公開宣告,無論如何不能忍受這樣一個既無能又有罪的上司。
王德當然不服,你小子這是赤裸裸的嫉妒,說我犯過錯,你說說咱們左護軍裡誰的屁股是乾淨的?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向樞密院上告,要求嚴懲既不聽話又不乾淨的下屬。
互相告狀,按常理酈瓊輸定了,王德是已經確定的二把手,這麼鬧,首先就是不服從上級領導,連皇帝的決定都敢抵抗。
可結果卻出人意料,王德居然被調進臨安城,隸屬於都督府,隨行的還有他的八千名親兵。這是怎麼搞的,酈瓊居然告贏了?
王德和張浚都有苦說不出,尤其是“第一人”張都督。
張浚的如意算盤突然間碎了,他本想一口吞下岳飛、劉光世兩支軍隊,成為南宋名副其實的第一權臣,可是岳飛那邊輕描淡寫,讓他很絕望,劉光世這隻鴨子本來已經煮熟了,卻突然間飛到了別人的盤子裡。
壞他事的人讓他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個人。一直又乖又順、“柔佞易制”的秦檜,在關鍵時刻捅了他一刀。
秦檜說,兵權為國家之本,國家兵權只能歸於樞密院,這是祖制。都督府是新生事物,不易掌權過多。這話光明正大,張浚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這就是張浚的智商,為什麼他會想不到這一點呢?赤膊上陣,拼死拼活,什麼臉都不要了,卻給別人做了嫁衣。
樞密院姓什麼?姓趙!他姓什麼?姓張。姓岳的河南農民吞併軍隊是威脅,那麼他一個四川娃兒搞吞併,就天經地義了?
不知人,更不知己,可笑。
現在,他只能借坡下驢,借酈瓊上告的機會,把王德及八千名士兵弄到手裡。這就是他一陣大折騰,不惜與岳飛決裂所得到的好處。
後遺症怎樣,還在進行中。
呂祉到淮西,酈瓊集合一大片將官列隊歡迎,沒啥歡迎詞,劈頭就問朝廷對王德的事到底怎樣處理,那廝一連十幾年不間斷地犯罪,怎麼的也得處罰一下吧。
呂祉是個地道的秀才,一下子遇到這麼多資深兵痞,按說會慌神,可是他常年想著掃平中原,事到臨頭,倒也有幾分鎮靜。
他以張浚的名義要求兵痞們一切向前看,把以前的種種都忘了,反正王德也不和他們同班了。說完,這位新上任的淮西軍區總司令官轉身進帳,從此再沒出來過。
要是誰想見他,他“正在吃飯”,“正在休息”,“還在休息”,“又在吃飯”或者正寄情於絲竹,得魚忘筌,神遊物外,因為有音樂飄於帳外為證。
時間久了,淮西軍上下都起了疑心。這幫人是幹嗎的,學名叫官兵,小名叫匪徒,觀察敵情是他們最基本的本能,反常者即是妖,這個呂祉肯定有事!
酈瓊發動人馬,在臨安與淮西之間佈下一張天羅地網。很快,他截獲了一封信。
信是呂祉寫給臨安都督府的,看內容已經很難確定是兩地之間的第幾封了,上面清楚明白地寫著淮西軍已經不可救藥了,呂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