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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氣死(比如唐介),這樣造成的後果更惡劣,對手們只是一時沒話,可事後越想越怒,變本加厲的找茬。何況,有些人是王安石永遠都說不服的。
比如司馬光。
現在王安石明知道沒法溝通,還是回了一封三百多字的信。它在歷史中也非常有名,就是那封《答司馬諫議書》。這封信值得我們看一下,裡邊的話有很多可以讓我們瞭解王安石,判斷出這段時間內他所作所為是不是正確的。
針對司馬光信裡所說的“侵官、生事、徵利、拒諫、招致天下怨謗”這五條,他逐一答辯。
——受命於皇帝,在中央確定法令,交給有關職能部門實行。這不是侵官。
——各條法令都有據可查,是先王先聖做過的,用來興利除弊,不是生事。
——為天下理財,皇帝沒有奢侈濫用,大臣沒有中報私囊,不是徵利。
——辟邪說,難壬人,不為拒諫。
這一條可以和“招致天下怨謗”結合在一起說。說來真是很好笑,王安石的外號誰都知道,叫“拗相公”。就是太倔太牛,誰的話也不聽,甚至皇帝都得聽他的。這是歷代學者、百姓最看不上他的一點。
可是反向思維一下,他聽了,是個能接受各方面意見的好同志,是個什麼局面呢?前面的這些意見哪條是先承認新法是可行的,然後在裡邊挑出些小毛病,讓王安石完善它,從而新法變得更加利民利國的?
沒有,一個都沒有。這些所謂提意見的,都是徹頭徹尾的反對派,意見只有一條,那就是徹底廢除新法,迴歸到從前的局面裡。在仁宗、英宗的時代裡,我們士大夫大臣們過得非常好,你這個萬惡的搗蛋鬼,憑什麼毀了我們的幸福生活,特權生活?!
由此可見,兩派根本是不可調和的,是屬於改革還是不改革這樣的水火不相容的大問題。這樣的事,你讓王安石怎麼不“拗”?不拗的話,改革還改個屁啊?
到這裡,我們仍然要保持中立,我們要看清楚這段歷史,就要讓自己的感情始終不倒向任何一邊。話說王安石的信發出之後,立即就收到了司馬光的第三封。
這封信可以說是第一封的複製品,外加上對王安石人生走向的建議。司馬光以老朋友的身份勸王安石,介甫,你還是就此退休吧,人生很美好,江南很美麗,那裡才是你的歸宿。
拋開這條建議本身出自於司馬光的好心還是別的什麼,還有作為國家高階公務員,以私人身份要國家重要領導幹部退休是不是合適,我們只留意一點,注意,這時司馬光要的是王安石走,然後我們留意稍後他另一次的要求是什麼。
平心而論,這樣的第三封信要王安石怎樣回覆呢?是同樣複製貼上一下第一封百十來字的簡訊,還是告訴阿光,工作永遠比休閒有意義,開封是我的第二故鄉,堅決不辭職?
無論哪一樣,都會引起新一輪的爭吵,和無窮無盡的書信往來。王安石選擇沉默,不再寫信,是不是一種很高的姿態,很和諧的願望呢?
但在司馬光的心裡,這就是王安石的誠意不夠了。作為他,已經仁至義盡,無論是私人方面還是官方角度,都對王安石完成了“教育”,你王安石怎麼能不聽我的呢?!
古人云,不管自己多麼偉大,不管罪犯多麼醜惡,不教育就砍人是不對的(不教而誅),現在司馬光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努力,王安石不聽,那麼他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心理安得地為正義而奮鬥了!
只是現實是無情的,一來王安石的職位比他高;二來神宗皇帝和王安石站在一起。司馬光站在朝廷上正義凜然,卻沒抓沒撓,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過只要留心,機會總是有的。司馬光身為歷史大宗師,當時的學院派領袖,得到了一個差使,主持最近一期的館閣人員考試。
這是全國各地所有才子,考中了進士,得到地方性官職,幹過一年之後的法定權力。他們可以進京來再次考試,向兩制、兩府等頂級高官邁進的途徑。這次司馬光給出的考題是——論“三不足”的對錯。
所謂“三不足”,就是史書裡總會提到了王安石先生最彪悍最好玩的三個不,即“天變不足畏,神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老實說,這三句話放在古代儒家學說統治全國的年代裡,是百分之百大逆不道,泯滅人倫,反人類反社會的重罪。一般來說,只要說出口了,這個人就是從根子上壞透了,沒救了。
天變,這是上天神靈的最高指示,乾旱幾個月,或者雨下多了,天上閃個流星,皇帝都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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