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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視我?!”
但是轉瞬之間他又平靜了下來。
劉弼是不是在挑撥帶著這個疑問,韓侂冑決定親自去試探一下。他鄭重地前去拜謁趙汝愚,希望能有個好結果,這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趙汝愚一個機會。
按說政變剛剛成功,兩人還是戰友的關係,趙汝愚無論如何也得親近些才是。不料新首相正襟危坐,岸然不語。
韓侂冑很快就告辭了。出來後,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劉知合沒有誑我。”很好,從此之後,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趙汝愚,有你沒我!
趙皇親輕輕地揮揮手,打發走了韓國戚,彷彿揮袖拂散了一隻蒼蠅一樣,只有輕鬆沒有不安。隨後,他集中精力興致勃勃地開始了自己的宏圖偉業。
他馬上就要和開天闢地以來不出一掌之數的大聖人合作,改造國朝扭轉乾坤了,哪有空理會一個小小的外戚、一個皇家服務員?
這是他的心思。平心而論,他實在是太輕賤韓侂冑了,視其如小人廝僕,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有半點的尊重。這樣做,不僅韓同夥傷心生氣,連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也有幾位大人物,如工部侍郎、知臨安府徐誼,勸趙汝愚厚待韓侂冑,使其心滿意足,然後疏遠就是,有什麼害處嗎?
節度使雖然恩數同於執政,俸祿高於宰相,畢竟只是一介粗官,連太監都兼職過,何必這樣吝嗇。
趙皇親不為所動。
國子司業葉適也同樣勸他。葉適,字正則,世稱水心先生,是南宋儒家重要分支永嘉學派的領袖,在某種程度上能與朱聖人分庭抗禮,當然,後世的影響力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話不可謂不重,趙汝愚想了想,既然葉領袖都說話了,怎麼都得給點面子。
幾天之後,有旨晉升韓侂冑為承宣使。
終於升官了效果卻是火上澆油,讓韓侂冑暴跳了起來。他原本是防禦使,很低,升兩級之後是承宣使,再升一級才是節度使。也就是說,趙汝愚仍然是卡了他一級,說什麼都不讓他摸著節度使的邊兒,讓他眼巴巴地看著,就是爬不上去。這算是什麼,逗我玩兒,拿我開涮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韓國戚怒了,他拒絕承宣使,只遷一官去當觀察使。這是再明白不過的撮火行為。你不是壓我一級嗎,我偏偏再降一級,這樣你覺得如何,高興了吧?
訊息傳來,趙汝愚覺得自己是有些過分了,隨後,派人去轉達了一下撫慰之意。小韓,都是為國家服務,不要慪氣,不要計較,要以國事為重,個人待遇是小事換來的是韓國戚的冷嘲熱諷,不遜之語。到這時,趙汝愚終於有點蒙了。
國朝史上首相剛剛上任就被小吏挑釁的事太少了。這個小小的服務生到底想幹什麼?怎麼敢跟帝國精英叫板?
韓侂冑有自己的憑藉。在他來看,他有兩個非常大的優勢:
第一,他是外戚。自古外戚篡權的事屢出不鮮,是很多王朝的噩夢,亦為各代當權者提防。這的確不假,可是與皇親比起來,他就是好的了。外戚弄權是國賊,做得成功的話,會把持朝政十幾年,或者一兩代。可是皇家宗室成員一旦得權的話,就會導致篡位。
就像宋初時趙大猝死,趙二登基,之後一連九個皇帝都出自趙二血脈。
這遠比外戚可怕百倍。
第二,雙方的職務對比。趙汝愚是首相,他位高權重,與一個小小的服務員有天差地遠之別。可是,換一個角度看,知合門事交通內廷,深入後宮,與皇帝更加接近,可以隨時搬弄是非、挑撥離間。首相就不成了,他每一次想和皇帝相處,都會萬眾矚目。史上很多大事,都會在這種情況下決定。
韓侂冑坐擁這兩大先天優勢,覺得有充分的體力能和趙汝愚掰手腕兒。但是真正決定動手之後,他突然有點兒茫然。
趙汝愚不是留正。留正在光宗朝有太多的劣跡讓人心煩,扳倒他可以用挑撥的手段,並能迅速見效。可趙汝愚剛剛立有擁立大功,還素有賢名,這得怎麼操作呢?
還用之前的辦法,就算見效,也是個慢工夫時間不等人呀。趙汝愚正在積極實施新政,等他出了成績,再動他會難上加難。
猶豫中,有個人悄悄走近了他,對他耳語了一句話,讓他瞬間茅塞頓開。
劉弼,另一個皇家高階服務員。他告訴韓國戚:“您還有另外兩件武器沒動用呢,那才是扳倒趙汝愚的關鍵點。”
御筆和臺諫。
臺諫,御史臺、知諫院。這兩個部門是北宋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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