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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於圓邱”,都特別希望李煜能貼身陪伴。
李煜怎麼辦呢?去?他怎麼敢,他的弟弟李從善只是例行上貢,就被留在開封,再也沒回來。他如果去可想而知吧。
於是他只有一次次地“病”倒,可趙匡胤的邀請卻一次比一次有力度,直到後來李煜也忍不住了,他索性站了起來,對宋朝的使者說——“臣事大宋恭敬,原為保全祖宗社稷,如此逼迫,不如一死!”
他說著就向大殿上的柱子撲了過去,要一頭撞死,可當時在場的人太多了,他和柱子也太遠沒死成,但態度已經傳達出去了。
訊息傳到開封,趙匡胤搖了搖頭,看來他還得再次出兵。只是他有些鬱悶,長久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很懂李煜啊,“不思進取,委曲求全”,這不對嗎?對付這樣軟弱的人,也非得像對荊湖、後蜀、南漢那樣大動刀兵,不能像吳越那樣讓他主動投降嗎?
答案是不能,李煜像所有人一樣,有他的底線和原則,可惜真正懂他的人太少了,也許根本、從來就沒有過,所以那些事讓人看得費解,看得憤怒!
首先看他三年以來的機會,當宋朝繞過他的南唐攻打南漢時,他的水軍大將林仁肇興沖沖地跑了過來——陛下,機會來了。宋朝滅了後蜀,現在又攻打南漢,往返要幾千數里地,累也累死了他們。現在他們的淮南地段每個州的守軍不超過一千人,您給我幾萬人馬,我從壽州北渡淮河,一定能把我們的江北再奪回來!
李煜當時的反應很遲鈍,像是沒聽見。
林仁肇想了想,又說——陛下,您不必多慮。當我起兵時,您可以對外宣稱我帶兵叛變了。這樣事情要是辦成了,是您和國家得利;如果失敗了,您殺我全族,以此向宋朝表明您沒有二心您看這樣可好?
好不好?
李煜沉思了好久,好久,然後他提起筆來,展拂錦箋,精心措辭,給南漢的劉鋹寫了封信,勸這位鄰居向宋朝投降,千萬不要抵抗
林仁肇長嘆一聲,頓足而去。
林仁肇走了,很快盧絳又來了。這是南唐的樞密院承旨兼沿江巡檢。他比林仁肇看得還遠一些。他說——陛下,別忘了還有吳越,它和咱們是世仇,從先先帝(李昪)開始就勢不兩立。一旦宋朝打過來,它一定會變成幫兇,不如我們先動手滅了它,既除後患,又能增強實力。
李煜苦笑一聲——盧絳,你也來說這些。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吳越和以前不一樣了?它是北方大國的附庸啊,怎麼能對它出兵?
盧絳深深地呼吸,沒憤怒,沒氣餒,他繼續說,只是不再囉唆方針計劃,而是直接去說美妙的明天和具體辦法——陛下,其實滅掉吳越很容易,只要您點頭。比如說我現在就出去發假訊息,說咱們國內的宣州(今安徽宣城)、歙州(今安徽歙縣)叛亂,您宣佈征討,但是力量不足,去向吳越求援。吳越那幫人貪便宜肯定出兵,然後您突然發兵把他們的退路截斷,我再領兵偷襲杭州,必能一戰滅吳越!您看您看,這樣好嗎?
最後,盧絳的聲音還是低沉了,因為他的陛下已經神遊物外,不知又在想些什麼了。
勸不頂用,江南人也不都是好脾氣。一個叫潘佑的人,官位很小,不過是內史舍人,但他激憤上疏,議論國事。可能是性子犟些,也可能是李煜以往過分的仁慈,這人把李煜比作了“夏桀、商紂、孫皓”。
前兩個也就算了,自古以來,這兩位天子老大隨時都會變成拍向任何一位現任天子的大磚頭,連當初劉邦騎在周昌的身上開個玩笑,周昌都會結結巴巴地罵街——陛陛下乃桀桀紂之君!但是孫皓這個人就太敏感了,也跟李煜太能對上號了。
江南之主、亡國之君被俘之人!
李煜大怒,把潘佑和潘佑的好友戶部侍郎李平一起收監,但沒想到潘佑這人真有種,他本來就想一死以諫君王,他在獄中自殺了。這讓李煜大為丟臉,一怒之下,他把李平也賜死在獄中。理由是潘佑之所以這樣犯上,都是李平挑唆的。
但無論怎樣,這時候他殺江南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再引起什麼轟動了。因為他在潘佑和李平的前一年,他居然殺了林仁肇!
就因為他的弟弟李從善給他從開封帶回來的一個口信。說是有一天趙匡胤帶著李從善在皇宮裡散步,走進了一間偏殿,閒聊中指著牆上的一張畫像說——愛卿,你認識此人嗎?
李從善小心辨認,最後還是很猶豫地說——似是江南林仁肇。
趙匡胤連連點頭——對,正是林將軍,他已經歸降,很快就會來開封,先寄來一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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