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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惡。
參照王莽篡漢、武曌篡唐的前例,剛開始時都是一副大仁大義、胸襟寬廣的聖君嘴臉,別說只是上個奏摺表達一下個人想法,就算再出格的事,都可以百無禁忌。當然,鐵定秋後算賬。
那麼劉娥在搞什麼鬼?范仲淹決心扳倒大樹捉老鴰,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他主動去查,卻發現他的奏摺根本就沒交上去,一直在政事堂裡壓著呢。
新上任的宰執大臣們原形畢露,都是一群軟蛋!范仲淹憤怒但無可奈何,秘閣校理的官職實在是太低了,就算他想越職進言都沒有門路。那麼接下來還做什麼?按說這下他應該明白些事理了,在他自己而言,他已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問心無愧;對整個官場來說,他也要照顧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官場是個大課堂,你這位新生還不大懂事,我們保護你,把這件事遮過去,漸漸的,你就會明白怎樣做人了。怎樣,政事堂長官們很給面子,壓下了奏摺,雖然劉太后肯定會知道,官場也都會知道,但就當沒發生過,大家仍然平安過日子吧。這難道不好嗎?范仲淹的回答是,不好!
他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國家在發生什麼事,而臣子們應該去做什麼事!為此,他主動上書辭職,要求把自己直接貶出京師。這次他如願了,國家迅速反應,他被任命為河中府(今山西永濟縣蒲州鎮)判官,即日上任,馬上出京。
范仲淹出京,變成了當權者的噩夢。他在秘閣的同僚,還有慕名而來的官員為他送行。長亭中,眾人舉杯致敬——“範君此行,極為榮耀!”
至此他拉開了自己跌宕起伏,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生。更掀起了扼制劉娥篡權,為仁宗收回皇權的鬥爭。
范仲淹之後是宋綬,此人的規格很高,是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可以說是宋朝裡又閒又貴的有數的職務。可他也不要命了,不僅反對,而且條理分明。
請太后把軍國大事以外的皇權,先還給陛下。
范仲淹是鯨吞,一口氣就要讓劉娥返回深宮,徹底養老;宋綬是蠶食,慢一點,一步步來。但結果都一樣,宋綬也被趕出京城,到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去支援地方。
按說這樣的打擊力度很大了,再也不顧忌什麼影響,甚至就要殺雞駭猴,杜絕這股打劫太后權力的歪風邪氣,但沒用。宋綬之後還有林獻可、劉渙,以及一大批不知死的鬼。他們分開時間段,一直保持著上書的節奏,讓太后始終都能聽到要求還政的呼聲。
結果劉娥真的火了,看來還是趕得不夠遠,打得不夠疼。很好,讓這些人直接跳過長江,到嶺南反省去!“竄貶嶺南”,在唐、宋史上非常經典的處罰決定就這樣發生。可有什麼用呢?這樣的事還是接二連三地發生,漸漸的,劉娥開始認清了一個事實,她對自己的將來也不得不進行了一點修正。
事實:她可以控制宋朝的頂級官場,做到讓東西府長官一起換人,可是除非把整個官場都換掉,不然,她還是沒辦法隨心所欲。歷史記載她心慌了,私下裡找來了寧國軍節度使、駙馬都尉李遵勗,悄悄地問:“外議如何?”
外邊都說了我什麼?
李駙馬沉吟了很久,想了又想,才說:“臣無他聞,但人言天子即冠,太后宜以時還政。”
還是要她還政,說到底,無論怎樣都是要她還政不知道劉娥是不是會仰天苦笑,像蜀人最敬重的漢諸葛丞相那樣說:“時也命也,夫復何言?”
真的,這也是劉娥的另一個先天性的悲哀,除了出身太低之外,還失去了當女皇的先手。在她之前約341年前,武則天表現得太生猛了,讓那之後所有的男士們都提心吊膽,決心不讓那件事再重演。怎麼辦?唐朝三代以下女主臨國,宋三代之後她劉娥就再也做不到了嗎?
苦苦思量,最後劉娥變得心灰意懶,太后、或者皇帝?就走著瞧吧,到哪步算哪步,再不強求了。
宋天聖八年(公元1030年)後,皇太后劉娥再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爭權行為了,隨著時光流逝,她越來越老,她的兒子越來越大,她最大的舉動也只是派人給兒子送去儒家的一些關於孝道的經典,如《孝經》、《論語》、《惟皇戒德賦》、《帝範》等等文章,要他反覆誦讀。
孩子,或許我還會再活幾年,你還是再乖一些吧。
第十二章 怨恨變毒藥
宋朝的媽媽終於對兒子有了些許的慈祥,這很好,可是西北之狼已經茁壯成長。党項皇子李元昊一飛沖天,成了大漠上空飛舞翻騰的蛟龍,所向披靡,不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