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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參知政事丁大人突然啟動,搶在了所有的侍者之前,躥到了寇準的桌前。然後取出手帕,為長官細心撫拭。
很敬愛,很體貼,卻不料長官大人呵呵一笑:“參知政事就是為長官揩須的嗎?”一語成讖,據說“溜鬚”一詞從此誕生,流傳四方,同時也讓丁大人的行為永垂不朽。
回到當時,丁謂痴呆呆僵立,周圍無數異樣的目光,那裡有他平級的同志,王曾、李迪。可這份屈辱、自找的屈辱讓他再也沒法在這兩個人面前抬頭;更有太多的侍者,轉眼間這些下人就會把副宰相如何自取其辱的事傳播四方,而且必定會添油加醋!
尊敬和感恩瞬間消失,一切都不必回報了,官方史書確認,這是丁謂怨恨寇準,並且結黨陷害寇準的具體起因。這應該沒錯,但是有一點,從此之後,丁謂已經惱羞成怒,欲置寇準於死地。但是在寇準一方呢?
真的要處心積慮,搞垮做掉自己的政敵,會在一件小事上先出口惡氣嗎?那叫打草驚蛇,低劣得不入流的把戲。寇準就算再怎樣疏狂,也不會幼稚到這種地步。只有一個理由,他只是想折辱一下丁謂,真的只是出口惡氣而已,根本就沒想過丁謂敢成為他的敵人
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丁謂這時已經有了怎樣的政治能量。
丁謂多年以來時刻掌握著宋朝的經濟命脈,熟練程度和人脈關係都已經到位,再加上現在的副宰相位子,可以說已經具備了登頂的實力,差的只是最後一步。
但這只是說,他在正常進行的仕途中,快要接近完美,可如果要與寇準作對的話,他差的還太多,簡直沒法動手。
因為威望與資歷。
寇準少年得志,成名時未滿三十歲,東、西二府外加三司,宋朝頂尖的官場沒有他沒坐過的位置。仔細說來,在宋初三代以內,除了他,沒有第二人。並且在澶淵之役中專權獨斷,脅迫君王上戰場,安定整個天下,這在春秋戰國之後的人臣之中,也是極為罕見的。
試想,要扳倒這樣的人,僅僅當了十年多的錢糧大管家,就覺得夠份兒了嗎?丁謂很清醒,絕不亂動彈。他照樣每天正常上下班,笑臉迎人,就當那天的事沒發生。可是暗地裡加緊活動,主要是尋找能壓倒寇準的勢力。
這很難,但目標極明顯,直指後宮劉皇后。除了她之外,帝國之中沒有人再是寇準的對手。但是怎樣操作呢?劉皇后是需要幫手,急到有些飢不擇食,但要長遠合作、精誠合作,且合作的內容是搞掉比自己勢力威望強萬倍的首相,試問皇后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做?
要拉關係,為什麼不拉首相?別去想後來劉娥成了什麼人,那是後話。自古以來皇后被臣子算計到身敗名裂的數不勝數,劉娥沒必要非蹚他這個渾水。
於是還要等,有些時候“靜待敵變”是唯一的正解。你的敵人會自己露出破綻,只要你有耐心。丁謂是有福的,他的敵人不是李沆,不是王旦,更不是王欽若,以上三位都非常縝密。寇準風采絕倫,倜儻不群,時刻都有好玩的事發生。
時間進入公元一〇〇八年,宋天禧四年。這一年的主旋律是趙恆的身體垮了,神智加倍錯亂,有時要請長假休息。
宰相的責任更大了。不同的工作手法,同樣的局面,換了王旦,一定要極力求穩,一切以安靜為主,但是在寇準,就要加倍工作,替皇帝挑起大梁,其主要的方式就是要明確他自己的崇高地位。
說一不二。
他先是揪著曹利用這個“傻大兵”的小辮子不放,一直按照澶淵之盟以前的工作關係辦事。但是“居移氣、養移體”,曹兵兵也是十多年的樞府大臣了,沒有脾氣也有了怨氣,憑什麼西府長官要被東府的首相這樣欺侮?英雄不問出身低,寇準,你欺人太甚!
忍無可忍,他悄悄地站到了丁謂的一邊。這一下,連同他的副手錢惟演也跟了過去。而且小錢的辦法獨特,他把丁謂的女兒娶了過來,當了兒媳婦。這樣他就與丁大人變成了除了血親以外,人世間最牢靠的私人關係。而更妙的是,丁謂還藉此與劉皇后突然拉近了距離。
錢惟演在這之前,把妹妹嫁給了皇后的前夫劉美。這樣一個小小的換親舉動,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個極其私密的小圈子,外人想插都插不進來。後宮開始傾向丁謂集團,但是仍然小有搖擺,因為寇準還沒讓皇后陛下絕望。
時間進入四月,決定生死榮辱的關鍵時刻就要到來,寇準在這之前終於做出了他此生最大的錯事。邛州上報,當地官員王蒙正霸佔鹽井,斷人生路,請示怎麼辦。寇準依法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