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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百間哪,算是特殊優待說著,李昊的臉上突然現出了一絲難以形容的詭異笑容,他小聲說,陛下,如果你同意,我會為此而盡力。
孟昶看著他,像是一時間再也說不出話來。可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只是片刻之後,他就似乎恍然大悟了,進而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更加難以形容的笑容,那是苦澀?是自嘲?又或者是深入骨髓的悲哀?不,也許是尖銳得像鋼針一樣傷人的譏諷!
孟昶哈哈大笑,對變得有些僵硬的李昊擺了擺手,說——你去辦吧,我想起來了,這事你在行然後他就此下城,再不回顧。
時光倒流,一切都從頭再來了。當年前蜀是怎樣滅亡的,現在後蜀就原樣再次翻版。就連當初寫降書順表的執筆人都沒有變化。
話說當天後蜀的李大宰相下城頭回到家來,拂紙執筆,文不加點,片刻之間就把國王孟昶交給他辦的事做完了。降表已呈,然後他就難免有些得意了。畢竟時間過去了整整四十年,其間人世變幻,山河易主,而他卻並沒有老,當年做過的事現在他仍然得心應手!
四十年前,前蜀王衍的投降文字也是由他起草成寫的。
明天就是個好日子,公元965年2月7日,他還要提醒孟昶,投降更要講究個積極主動,要快馬加鞭地把降書順表送到殺過來的宋軍手裡,以便爭取個寬大處理。還有,更加重要的是,作為當年前蜀滅亡時的目擊者,他還要把怎樣投降,以及投降時的應有穿著禮儀,所需要的用具都向孟昶全面介紹。
這時他嘆息了一聲,畢竟那時的人,現在幾乎都不在了。你說他要不挺身而出,到時候要不合規矩出了醜,那可多丟人啊
於是在公元965年2月19日的早晨,成都北郊外昇仙橋畔,四十年前的一幕再次重現。孟昶身穿白衣,銜玉璧,手牽一隻白羊,頭上纏著草繩站在橋邊。他身後是他的文武百官,這些人身穿孝服,赤足,伏在一口空棺材上放聲痛哭。
這就是中國當時出降的國君所應必備的官方“禮儀”,以此來表示自己犯有死罪,聽候發落。而他的官員們,是在為他而服喪悲痛。
受降的一方,由宋軍主帥王全斌代表趙匡胤走了過去,取下玉璧和草繩,把白羊牽走,再把那口棺材燒了,然後當眾宣讀赦免孟昶的詔書,這一過場才算走完。據說當天的儀式在後蜀元老李昊的主執講解下進行得非常順利圓滿,雙方皆大歡喜,各得所需。唯一的遺憾是這位叫李昊的大明白人回到家後,發現他家的門上多出了一張紙,上面白紙黑字端端正正地寫著他一生為歷史所記錄下的最大功績
——世修降表李家!
公道自在人心,孟昶縱在千般不是,也輪不到身為宰相的李昊來做這樣的事。“食其祿而殺其主,居其土而獻其地”,是諸葛亮要殺魏延的理由,而李昊雖然不曾殺王衍和孟昶,但他卻連續侮辱了自己的兩個主人。至於土地,他不僅獻了一次,還獻了第二次!
但什麼都沒法阻止趙匡胤的勝利了。後蜀從公元925年起,至此享國近四十年。宋軍從公元964年12月初出兵起,到孟昶出降,只用了區區六十六天,巴蜀四十六州二百四十縣五十三萬餘戶就從此換了主人。
第十六章 勝利者的規矩
如果有誰自恃兇悍,做得實在過分,他一定沒有好下場。不管是在他生前,或者還是死後,都一樣。比如說我問,在中國歷史上真正做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百戰百勝的將軍是誰?
相信沒有人會想到白起。但,就只有他,才配得起這個稱號。但是我們民族所世代供奉的戰神,卻是兵敗潰逃,被敵人抓住砍了頭的關羽。
這說明什麼?不管別人怎麼看,甚至也不管我們自己人怎麼看,相比於單純的勝利,我們民族更看重的是勝利背後昇華到精神層面的東西。
可是王全斌和劉光義卻不懂這些。他們只記得一個命令以及一個事實。命令——皇帝陛下曾經說過,這次出征他只要蜀國的土地,所有的庫存財寶都是我們軍隊的!
至於那個事實——後蜀人都是些孬種懦夫,是不堪一擊的,可以隨意擺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王全斌的北路軍就不用說了,他們進入成都的當天就開始了夢幻般的新生活。當時成都的繁華美麗絕對要在北方久經戰亂剛剛復甦的開封之上,這些長期被趙匡胤的各種新定軍規虐待的大兵哪見過這些?
搶!只要是我能看得見的,只要是我的手能抓得住的,就是我的!不管那是大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