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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斤半以上,從此在貨幣的數量和質量上都規定了一個硬性標杆,讓宋朝鑄出來的銅錢成了東亞地區最堅挺的硬通貨。
從此,宋朝登上人類歷史上封建社會富裕之巔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
初見成效,文人們的春天就結束了。
他們直接進入了盛夏。
趙光義被壓抑了近二十年的從政渴望和他積累了近二十年的對盛世的希求讓他作出了一個決定。他要——修書。
修書,對於我們民族來說,是一種帶有神聖光環的偉大事業。它絕不是僅僅代表著文化傳承這樣的基本功能,而是彰顯了一個國家、一個朝代對自己民族的交代,更是當時的國君個人修養的體現。
《永樂大典》之於朱棣,《四庫全書》之於乾隆,都極大地提升了當時國君的聲望和品位,讓功績比他們大得多的帝王們變得相形見絀。
趙光義目光犀利,一眼就洞穿了其中的奧妙,於公元九七七年年初,也就是他剛剛登基不超過半年時,命令翰林學士李昉、扈蒙等十多人編纂《太平廣記》和《太平御覽》。
《太平廣記》收錄的是漢魏到宋初的小說野史之類的雜書,修成共五百卷,算是一部難得的趣味性百姓讀物。《太平御覽》卻非同小可,它初名叫《太平總類》,分五十五部,四千五百五十八類,共一千卷,徵引各種書籍達一千七百多種,為宋以前歷朝歷代所罕見。
接著,他又做了一件影響更深遠,在當時也更轟動的事。
修崇文館。
說起崇文館,文人淚不幹。回顧我們的歷史,可以真切地看到,不管我們的國家曾經怎樣的動盪,生民怎樣塗炭,我們從來都不曾扔掉手中的書本,和心裡一直固守的文化信念。就在五代這樣的亂世裡,都一樣存留著“三館”——昭文館、史館、集賢院。
它們就是當時官方儲存天下圖書、集納人間詩書才俊的地方。
但它們是什麼樣子呢?歷史記載,宋初時三館建在右長慶門東北,就是幾十間破舊低矮的小房子,“湫隘卑痺,僅庇風雨,周廬徼道,出於其旁,衛士騶卒,嘈雜其旁”,整個一個半露天的農貿市場。弄得朝廷給三館學士派點活兒,寫點官方文書,學士們都躲得遠遠的,不在三館正規的辦公室裡寫字。
趙光義親自到三館看了看,他顯得很難受,隨即就下令在左升龍門東北為三館選新址,馬上晝夜施工,不惜成本,要好、要快地蓋房子,至於規模——要比皇宮還要壯觀精美(輪奐壯麗,甲於內庭)!而且讓人吃驚的是,誰也沒想到皇帝陛下竟然如此的多才多藝,就連新館裡的亭臺樓閣等的設計圖紙,都是他親自畫的。
一年之後,新三館終於建成了。開光之日,舉國矚目,遷舊館之書,分貯兩廊。東廊為昭文書庫,南廊為集賢書庫,西廊為史部群書,分為“經”、“史”、“子”、“集”四部,共六庫圖書。史稱其書原有一萬兩千餘卷,平蜀得書一萬三千卷,平江南得兩萬餘卷,又下詔開獻書之路,於是三館篇帙大備,正副本凡八萬卷。
趙光義賜新三館名為“崇文”之院,藉此以詔告天下“揚文抑武”的決心。
就這樣,宋朝文人們的夏天隆重來臨了,武人們的冬天卻就此開始。
在宋太平興國三年,也就是公元九七八年,曾經發生一件事,歷史上很有名,但在《續資治通鑑》這樣的宋史經典文獻中卻查不著,得到更大更經典的《續資治通鑑長編》中才有記載。
事情發在這一年的四月份,秦州(今甘肅天水),宋帝國的邊緣地帶,那裡頗有點天高皇帝遠,人強不服管的味道,尤其是當時正有遷入內地的戎人經常作亂。所以宋朝在秦州境內的清水縣屯兵,邊操練邊待敵,規模相當不小。
為首的是都巡檢使周承(還有一字,史料不全,未載)、田仁朗、劉文裕、王侁、梁崇贊、韋韜、馬知節等人。
某一天,忽然來了一位朝廷使者。該使者騎乘正規,跟班不少,其中就有周承×等人所認識的巡驛殿直姚承遂、隴州監軍供奉官王守定等朝廷命官,在外觀上一切正常。於是見“天使”如見天子,大家夥兒隆重接待。卻不料該使者突然口稱有旨(注意,口稱),拿問清水縣屯兵處的所有官員。
沒人敢反抗,周承×等人被立即捆了起來。
這時有認命的,像周承×,事後證明這人純粹是嚇大的。可是他的副手劉文裕卻不幹,劉文裕突然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提出了一個要求——天使大哥,你能不能把詔書拿出來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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