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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二月十四日終於來臨。任福全軍早起,出六盤山沿好水川向羊牧隆城前進。這時另一方向朱觀、武英部也拔營而起,兩軍基本平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會合,為的是儘量快速行軍,去追擊西夏人。一路疾行,前鋒桑懌經籠竿城北追到了距羊牧隆城5裡的地方。
就在這裡,他發現路中央擺放著五六個很奇怪的東西。是木盒子,每個都不太大,但裡邊傳出了翅膀屈伸還有鳴叫的聲音。他立即就停了下來,這是戰場,是允許耍詐,越詐越高明的地方。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時出現在這裡,到底有什麼古怪?
他傳令全軍停止,通知主將來親自觀看。任福來了,他也覺得奇怪,但扔在一邊繼續前進更不妥。那麼開啟吧,一瞬間之後,幾百只鴿子騰空而起,響亮的鴿哨聲響遍山谷。中計了!宋軍每個人都想到,這是軍鴿,幾百只鴿哨足以相比戰鼓,傳遞訊息。
那一天,飛越的翅膀越飛越高,鴿哨聲漸漸升入高空,變得遼遠悠揚。地面上大群的西夏軍隊湧了出來,一眼望不到邊,那是西夏皇帝李元昊親自帶隊的人馬,又是十多萬人,又是上次三川口之戰的格局,兩萬餘宋兵在本土境內面對近10倍的敵人。
中計的一瞬間,不知任福想到了什麼。是明白之前追殺的敵軍是誘餌,他恃勇前進,其實是自陷死地?還是說,能想到更深一層,為什麼這麼龐大的敵軍一直運動到鎮戎軍與渭州之間的六盤山附近,進入宋朝涇原路腹地了,還一點都不知情?!
不可能有答案,前鋒桑懌已經率軍衝了上去,那是在儘量爭取時間,讓他能佈置軍隊,結陣自保。哪還有時間想東想西?戰場在瞬間沸騰,桑懌的前鋒部隊顯得那麼孤單,就像用一隻木盆來阻擋洶湧而來的洪水,西夏人淹沒了他們,繼續衝向了後面的任福部隊。
激戰開始,從最初時宋軍就陷入了絕對的劣勢,他們甚至連列陣的時間都沒有(福陣未成列),就遭受衝擊。任福的形勢比一年前的劉平還要惡劣,一馬平川的山谷地,中間沒有任何阻礙,連那條作為緩衝地的冰河都沒有。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衝鋒,連他的兒子任懷亮在戰鬥中落馬都無暇顧及。
就算這樣,也只是在拖延著最後覆滅的時間。從上午辰時到正午的午時,兩個時辰4個小時之後,宋軍終於崩潰。任福在敗軍中想到了唯一的一個解救辦法,他命令桑懌和自己的兒子帶隊衝向一座高山,據險而守,希望能多挺一陣,或許會有轉機。
但是匆忙之間,他忘了一件事,西夏人是比他先到的戰場!如果是埋伏,那麼僅僅只有對面的伏兵嗎?宋軍衝向高山,突然間在山頭上樹起了西夏人的軍旗,向左指,左邊的伏兵起,向右指,右邊的伏兵起,居高臨下,向爬到半山腰的宋軍壓了下來
任福在山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和桑懌墜崖而死,大批計程車兵更是死傷無數。敗局已定,這時一個叫劉進的親信小校對他說,將軍,你快單獨逃走吧(勸福自免),或許還來得及。任福百感交集,逃,還要單獨逃,在這樣的生死場上,怎能是一個“人”的選擇?
“吾為大將,兵敗,以死報國耳!”——這是任福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挺身決鬥,身中十箭,面受兩傷,最後一槍從他的左頰刺入,咽喉刺斷而死。
第三十三章 勝敗能論,只是梟雄
任福所部全軍覆沒,戰鬥卻更轉激烈,5裡之外的姚家川成為新的焦點。朱觀、武英部行軍到這裡,幾乎與任福同時被西夏人伏擊。
但他們比較幸運,先是意外地得到了增援,渭州都監趙律奉韓琦的急令率領2200名騎兵從南方腹地處趕來,正趕上戰鬥打響。另一方面,李元昊在圍攻任福,盡最大力量儘快地吞掉宋軍的主將,沒來得及顧他們。
這時不同了,西夏人大軍合圍,再沒有半點僥倖的機會!戰鬥從任福覆滅的午時開始,直到午後3點到5點的申時,又兩個多時辰過去,先是武英重傷,再是東邊陣地的步兵崩潰,宋軍的陣地終於鬆散了最後的時刻到來,一個戰士、一個宋朝人的本質在這時顯露。
軍隊裡有一位文官名叫耿傅,本職是慶州的通判,這時任任福軍中的參軍。危急中,武英把他拉到身邊,勸他立即逃跑。但耿傅沉默,不回答。武英急了,對他說——英乃武人,兵敗當死。君文吏,無軍責,奈何與英俱死?
話說完,武英立即後悔,耿傅是位文官,但更是一位勇士。他仍然沒有說話,反而挺身向前,指揮士卒繼續抵抗。可西夏兵潮水一樣湧來,轉眼間他死在了亂軍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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