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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什麼錯,相反呂夷簡在他心裡面變得加倍惡劣。他看清了,這就是個政治流氓。對自己所提出的真材實料的證據完全避而不答,前後只用了20個字的官腔,就想把這些罪惡都遮過去。想得美,門都沒有!
他再次拿起了筆,保持自己嚴肅認真的好素質,就事論事,根據呂夷簡這次的12個字繼續上書答辯。我是對的,道理、甚至真理都在我這邊,我就是一個一個的澄清,就算有人不懂,我也要把他們教育懂了。
這就是范仲淹的行為和他的想法。多麼的堅貞、倔強、可愛,但又幼稚啊。其實一句話就足以看到他的結局——你不是在課堂上,你是在官場上。這是誰說得對,誰就會勝利的地方嗎?就是爭一塊豆腐,也是鬥爭,而要鬥爭就要有勢力。
不過要說明的是,這時的范仲淹已經有他的勢力了。那就是他的力量之源——道德人心。這個事必須得仔細地說明一下,范仲淹之所以有名,是因為他引領了一個潮流。更準確地說,他是讓一些問題尖銳化、表面化的導火索。那就是宋朝文官們的平靜中的分流。
宋朝的文官太幸福,從宋太宗開始就泡在蜜水裡長大,而且水裡的甜分還不斷地增加,幸福啊,過了度就產生了副作用。文官們、士子們中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追求更大的甜分,皇帝說怎樣就怎樣,宰相說怎樣就怎樣,一點出格過分的事和話都不說不做,一切只為了得到更大的好處;另一派就反其道而行之,他們嚮往著精神方面的崇高偉大,一切的言行思維,都向遠古時代的無比清高的絕種人類靠攏,即“君子”們。
嚴格地說來,這些君子的嚮往者、跟隨者們也要錢,至少是不拒絕錢,但他們把一些東西看得更高。比如,國家的興旺要比個人的幸福優先,民眾的思想教育要比個人的聲色娛樂優先,甚至皇帝的品德操守、工作態度,要比自己的性命、全家全族的性命優先!
也就是為國為民,不惜任何代價。按理說,這的確是好的,沒有異議的好。但有一點,怎樣才能界定國家的興旺、民眾的思想、還有皇帝的品德是否優秀呢?“君子”們的標準就真的是絕對正確的嗎?
這是個尖銳、實際的問題。簡單點說,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這世上真有個不變的、永恆的尺度嗎?你真的相信自己永遠都是百分之百正確的嗎?如果不能,你憑什麼去要求別人,甚至命令別人去服從?
那對這個世界,是好,還是壞呢?
第二十三章 范仲淹和他的朋友們
身在現代,以上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們知道人類在進步,思維無永恆,可在宋朝仁宗景祐三年時,這些問題早就有了終極答案,范仲淹和他的朋友們,也就是他的勢力,絕對堅信自己是絕對正確的。其信心的來源,就在於熟讀的聖賢之書,以及自己優秀的個人品德操守。
我按照對的做了,所以只要你們與我不同,那麼你們就是錯的。就這麼簡單。這是不是顯得很無聊,很幼稚,或者很霸道?不,一點都不,這些就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樣,是人類曾經的真理。
並且要強調一下,如果上面的思維狀態能夠一直延續下去,而不走樣的話,那麼宋朝就不會有所謂的南宋,北宋就會一直存在。它之所以滅亡了,就因為連這樣的準則都沒法堅持,後來的爭鬥根本就與對錯無關,只與意氣有關,只與恩怨有關!
好了,回到當時,我們來看一下范仲淹的勢力都包括了哪些人,以及他們的結合方式。人,基本都很年輕,職務大部分都在館、閣之間,比如,天章閣待制李絨、集賢院校理王質、秘書丞、集賢院校理餘靖、館閣校勘尹洙,以及宣德郎、館閣校勘歐陽修。
這都是些文學閒職的年輕人,共同的特點是學問好、才學高,他們來自五湖四海,之所以聚到了一起,除了舉國科考制讓他們在同一個考場追求分數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詩詞文章。比如,歐陽修,他進開封城沒多久,就迅速地打入了這個小圈子,與他在文藝復興之都——大宋西京洛陽錢氏沙龍里的顯赫聲名有關。
於是乎,這些了不起的年輕人們就都聚在了一起,每日裡行風雅之文,憂天下萬眾之事,日子過得既輕鬆又神聖,直到他們的帶頭大哥范仲淹與黑惡勢力交上了火。他們再也坐不住了,之後才有呂大宰相的12字回批中的“薦引朋黨。”
朋黨,這些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啊,你們知不知道就是這兩個字,往遠裡說,把大宋的江山社稷給毀了;往近裡說,你們把范仲淹直接廢了。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孔、孟諸賢的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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