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自己好像在雲朵上漂浮,被褥散發出陽光曬過的香氣從未如此迷人。雷濤深吸一口氣,脖子上的傷口又開始作痛,彷彿在提醒他這段令他身心交瘁的經歷還遠遠沒有結束。
地下造假工廠
夜幕下如海洋般濁浪翻滾的玉米地;蟲鳴陣陣從葡萄架上傳來;跳動的火苗裡肆虐的濃煙;一地破碎的玻璃在警鈴聲中泛著詭異的光;電火花照亮戴著面罩的臉雷濤睜開眼,茫然地盯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才敢相信自己是躺在家裡的床上。他翻身坐起來,夢中驚出的一身汗此刻讓他覺得渾身發冷。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他開燈看錶才發現自己已經睡了整整十個小時。
雷濤揉一揉睡眼,搖晃著走進浴室,溫熱的水流沖走了汗水、睡意和疲憊。潮溼的水霧模糊了視線,卻讓他的腦子慢慢清醒起來。這幾天的一幕幕碎片雜亂無章地在眼前晃過,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又聽不太清楚。白天有晚上沒有的東西這句話突然跳了出來,雷濤愣了一會兒,關上淋浴,抓起浴缸邊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跡,跑到臥室撥通滕一鳴的電話。
“正要打給你。”滕一鳴嘴裡不知道在嚼著什麼。背景音是飯館司空見慣的嘈雜。“你緩過來沒有?”
“不那麼累了,就是脖子痛。”雷濤開啟衣櫃找衣服。
“我是被餓醒的,做夢全是肉丸子和醬排骨。”滕一鳴咕嘟咕嘟喝幾口茶,“你吃了沒有?我剛點了一桌子菜,要不要過來?”
“我沒胃口。”雷濤說,“你慢慢吃。吃完了陪我出去一趟。”
“啊”滕一鳴的聲音能聽出來猶豫,“你不會又想玩什麼荒郊野地大冒險吧?”
“放心吧,就是出去走走而已。”雷濤和滕一鳴約好一個小時後在飯館門口見面。放下電話,他開啟冰箱拿出半包麵包就著一杯熱茶墊了墊肚子,收拾了一個小揹包,戴上帽子出了家門。
在樓下,雷濤遇到遛狗回來的鄰居大叔,寒暄了幾句家長裡短和無關痛癢的話題。他從揹包裡翻出一包牛肉乾餵給活蹦亂的泰迪犬,險些被一輛加足馬力衝到車位旁的SUV撞到。受驚的小狗躥到主人身邊狂吠。雷濤往旁邊撤了幾步差點摔到花壇裡。
“沒長眼睛啊!大活人不知道躲車!”一箇中年人從車窗探出頭朝著他唾沫橫飛地咆哮。副駕駛座上一身名牌的婦人一臉冷豔地斜眼看著窗外。
鄰居大叔開口要跟車主理論,被雷濤拉住了。他把手伸進口袋裡,按下一個遙控器上的按鈕,冷眼看著一對男女關上車門,大搖大擺走進不遠處的樓門。大叔抱怨了幾句世風日下,抱起小狗回家吃晚飯去了。雷濤看看四周沒人,伸手拉開SUV的車門。剛才他用干擾器攔截了中年人鎖車的訊號,現在只需要開啟點火裝置。對雷濤來說這比開自己家的冰箱門難不了多少。兩分鐘後,他已經開車出了小區大門。
出發之前雷濤還在為交通工具頭疼,叫計程車不太方便,坐公交時間太長,這個時候找朋友借車有些倉促。沒想到有人直接撞到槍口上,替他解決了這個煩惱。想到這裡,雷濤頗有點沾沾自喜,就像小孩子把毛毛蟲放在搶了自己糖果的同學的鉛筆盒裡,有一點復仇的快意,又有一點可以忽略不計的愧疚。
在飯館門前接上已經等急了的滕一鳴,雷濤開啟車上的導航儀,輸入私人博物館的地址。
“你從哪兒找來的車?”滕一鳴扭了扭身軀,似乎很喜歡衣服和真皮座椅磨蹭的聲音,“借來的還是”
“啊,一個鄰居的。”雷濤含糊地回答。所幸滕一鳴並沒有追問,只是好奇這個時候去博物館能做些什麼。“我想回去看看現場。”雷濤握著方向盤,開啟車上的收音機聽路況廣播。
“你這是當偵探上癮了。”滕一鳴揶揄道,“剛才我在博物館的網站上看到他們宣佈展覽提前結束,閉館配合警方調查。我想警察已經把那裡翻了個底朝天,你想看什麼呢?”
“去了就知道啦。”雷濤故作輕鬆。其實他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只是不想放過任何能解開謎團的機會。
車在出城的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被不知何處竄來的電動自行超過。每次遇到紅燈,等它第二次亮起又熄滅後能透過路口就算是幸運的。人口超過千萬的大城市有一個有趣的現象。清晨,幾百萬人從城外的住宅湧向城裡的工作地;晚上再反方向回流,形成一早一晚兩個擁堵不堪的交通噩夢。正因為如此,人們把郊外白天空蕩蕩,晚上燈火輝煌的居民區戲稱為“睡城”。
一連開過兩個被歸巢的車子堵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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