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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李淳風嘆息一聲,“天絕之劍逢我而斷,已是第二次。無論如何,李某足感盛情。”
“不必承情。你是我此生唯一知交。即便我想殺你,手中這把劍也不願染上你的血。”
轉過頭,刺客拉下頭盔,順手扯去用來偽裝的假髭。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李淳風面前:鳳眼修眉,飄然有神仙之貌。不是別人,正是玄妙觀中種桃道人。
“當真是你。六年來,我從未問過你的出身來歷,只因為我相信你我是真心相交,可以脫略世間形跡。但”他的語氣終於帶了一絲感慨,“你還是利用了我。”
一陣靜默之後,道人吐出兩個字:“抱歉。”
“各有立場,無需道歉。”
“你知道我的立場?”
“是。”
“何時知道的?我自問並未洩露身份。”
“在你提起那本書的時候。糧草營出事,我曾就現場發現的硝石詢問過你,你說你見過孫真人的《太清丹經要訣》。”說到這裡,酒肆主人自嘲地笑了笑:“我的毛病你也知道,便是喜愛蒐集一些古怪東西,特別是世上少見的古籍。孫真人那本書的下落我曾認真尋找過,得知它被獻給了前朝皇帝,自此深藏於隋宮之內,視為秘寶,莫說平民百姓,就算豪門望族也不可能看到。能見到它的只有一種人:大隋皇族。”
“於是你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對。此外,此還有一處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宋琪。誠如所知,他並非什麼重要人物,也沒有左右全域性的能力,為何要費這般周折將他引出軍營?以火燒糧草營的雷霆手段直接殺卻,豈不一了百了?事後我才明白,他原來是一枚棋子,一枚想要我入局的棋子。”
“不錯。這是連環之計,火燒糧草營不過是第一環,僅僅損失一些糧草遠不足以打擊唐軍士氣,以李世民的個性,即便假託天雷也難讓他打消出兵的念頭。對頡利可汗來說,真正的危險在於西突厥的加盟,無論如何,不能讓沙陀這些大漠部落與唐朝合兵出擊。”
“所以便要破壞盟約,挑起唐軍和沙陀軍的矛盾。你故意剜去宋琪的舌頭,卻讓他聽到‘沙陀人要行刺李元帥’這個假訊息,並借他之手告訴我。如此辛苦得來的訊息,我自然不會懷疑。於是,我會去報知李靖早作提防,而真正的陰謀則是在唐軍與沙陀軍發生混戰之時,由你冒充唐兵乘亂刺殺沙陀特使,令兩家毀盟。所謂刺殺李元帥,不過是個幌子。”
抖了抖手中韁繩,道人的聲音絲毫不帶感情:“李靖的劍術我也不能勝他。沒有把握的事做來何用?”
“有理。”緩緩點了點頭,青衫男子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一字字慢慢吐出,“為何是我?”
“因為我瞭解你好管閒事的個性,而這件事,如果想要將訊息傳遞出去,弄假成真,必須要藉助一個智慧高絕之人。你已知我立場:我本姓蕭,名尹。現如今的隋王,正是我的外甥。”
霍地抬頭,李淳風目中露出瞭然之色。隋亡後,突厥立蕭後之孫楊政道為隋王,將治下隋朝遺民全數交與他,事實上便是扶植了個傀儡政權。“這就是你幫助突厥的理由?”
“還不夠嗎?”蕭尹高傲地揚起頭,“李淵父子滅我大隋,竊奪天下。這些年我隱居長安,暗地裡為復國奔波。還記得遊俠令那件事嗎?現今你應該猜到,當年挑動莫氏、羽字之間紛爭,削弱江湖上維護李唐勢力的人就是我。難道亡國之恨,不值得用一生去報復?”
“鷸蚌相爭,得利者誰?”
“什麼意思?”
“突厥殘暴,眾所周知。隋王只不過是個名義,頡利不會當真讓他復國。一旦長安落入突厥之手,那將是另一場萬劫不復。”目光投向遠方,李淳風輕輕吐了口氣,神態鄭重,“三百年戰亂已經夠久,我不願這座長安城再入血劫。”
“沒想到隨意樓的主人,也有不隨意的時候。”蕭尹笑容中帶有譏嘲之意,“但你可有阻止我的能力?還是說,你以為天絕之劍仍將三斷於此?”
鏘啷一聲,一道電光迸出,斜斜指向李淳風,原來蕭尹腰間絲絛竟然是一柄軟劍。看上去如同神仙般飄逸出塵的道人此刻眉梢眼角全都籠罩著一層殺氣。李淳風沒有答話,手掌平伸,露出手中一隻黑色匣子。與此同時,蕭尹一下變了臉色。
“丸匣?”
“不錯。既然你還記得遊俠令之事,應當認得此物。”
不起眼的匣中裝有鉛丸,以機括髮射,速度急逾閃電,中人必死,即使握在毫無武藝的婦孺手中,也將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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