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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將他當做心腹,十分賞識,甚至甚至還想將我許配給他,卻不知此人野心勃勃,覬覦大都督之位多時。玄武門亂後,父親人在幽州,對宮中訊息毫無所知,是王君廓從長安快馬加鞭奔來,說秦王造反,囚禁了太上皇(即李淵),屠殺宗室。聽他一說,父親決意到長安城,找秦王問個清楚。車馬行近長安城北,王君廓突然帶領親兵來到父親帳中,持刀威逼他在事先準備好的謀逆供狀上簽名,然後將他殺死,把他的首級帶回長安向皇帝請功。從始至終,都是王君廓這奸賊的挑唆佈局,為了自家功名富貴不擇手段。父親就這樣做了他刀下冤魂!”
這番話說來出人意料,卻又合情合理。尉遲方腦中一片混亂,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到御前辯個明白?”
嘆了口氣,李蘅道:“謀逆是何等重罪,父親興兵在先,又有供狀,鐵證如山。王君廓憑藉平叛的功勞,目前已封了公侯,又承繼父親幽州大都督的職位,而我,如今只是飄泊江湖的罪人之女,又有誰肯為我說話?”
“我!我願意助你!”校尉不假思索,衝口而出。少女看了他一眼,忽地一笑:“嗯,你是好人。”
這句話說得低柔婉轉,面上帶著笑容,語聲卻有和年齡不相稱的滄桑。她緩緩屈膝,跪坐在尉遲方身側,將臉揚起,左頰貼上了他的面頰,如玉般溫潤清涼。轟然一聲,尉遲方頓時什麼也不知道了,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把眼前人摟入懷中,鼻中皆是少女身上芳馨氣息,正要低頭靠近,李蘅卻睜開了眼,低聲道:“為我殺了那姓王的惡賊。”
如同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尉遲方一下清醒過來:“不,我不能殺他!”
懷中柔軟軀體剎那僵硬:“為什麼?你剛才說要幫助我的。”
“我的意思是,尋機辯冤,讓聖上公斷。”校尉看著少女越來越冰冷的目光,認真解釋道,“大都督雖然害死了你父親,可他畢竟是大唐股肱之臣,我不能”
“放開。”
聲如敲冰鑿玉,冷得可怕。校尉怔了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抱住李蘅的手。女子低眉理了理鬢髮,突然甩手一掌,帶著清脆聲響,落在尉遲方面頰上。
“膽小鬼!”
這一掌力道不小,打得尉遲方臉上火熱。他錯愕之下剛要開口,少女已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等到他追出門,夜色沉沉,哪裡還有人影?一剎那間,心中惘然若失。
天剛矇矇亮,長巷中已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黃驃馬上坐著的正是勳衛府校尉本人。昨夜之事令他心緒紛亂,一夜不曾閤眼。今日一早,便迫不及待來到隨意樓,想要從李淳風這裡討個主意,幫助李蘅洗清冤情。眼看熟悉的屋宇已在眼前,尉遲方飛身下馬,來不及拴好,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去叩門環。大門應聲而開,探出來的卻是搖光的腦袋。
“咦,這麼早”
“打擾。李兄起身了嗎?”
搖光正要答話,巷子另一邊突然轉過一乘肩輿,輿上端坐一人,四十餘歲,烏帽錦袍,竟是宮中服色。將到門前,此人從輿上走了下來,昂然道:“李淳風在嗎?”
“先生出門去了,還沒回來”
不等搖光說完,黃門打斷了他,道:“聖上有旨,著岐州處士李淳風速速進宮面聖,不得拖延!”
校尉不禁大吃一驚,抱拳道:“敢問這位公公,是聖上要見李兄?”
黃門這才注意打量尉遲方,見他人物軒昂,軍官服色,倒也不敢怠慢,道:“不錯,咱家正是前來宣旨的。倘若李先生在,這便隨我進宮;若是不在,還請趕緊找尋。”
尉遲方連忙轉頭向搖光:“李兄到底去了哪裡?”
“不是你把人帶出去的嗎,還來問我”
“什麼?難道昨天他去了寧光寺之後,便沒有回來?可我明明見他走了。”
“先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就此出門散心去了,也沒個準兒。”
這話倒不假,酒肆主人行事隨意,興之所至,數日不歸也是有的,身邊人也都習以為常。
“這聖旨召李兄,所為何事?”
“原來這位大人沒有聽說求賢詔。”
“求賢詔?”
“不錯,聖上前日在朝堂頒旨,令天下寺院舉辦水陸道場,超度亡魂;又命令訪求天下奇人異士,施法求雨。都說長安城中李先生有鬼神難測之機,是當世異人,這求雨之道,想必他也精通,因此才要召見。”
這番話一說,尉遲方和搖光立刻面面相覷。千餘年前,人們仍然篤信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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