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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一下,黑白無常要是本事不高的話,抓個惡鬼押送地獄的時候,這惡鬼要是當場反抗,妨礙公務人員執行公務怎麼辦?打啊!打不過不就讓鬼跑了嗎?所以黑白無常很厲害。
牛頭馬面就更不用說了,幽冥界的監獄長,哪個鬼犯不服?
所以,十大陰帥的本事都還是很厲害的。
人世間的修道者,本事再高,道行再深,打鬼除祟不在話下,可是人很少聽說過,哪個修道者敢跟十大陰帥作對,能從黑白無常手裡搶犯人,敢去牛頭馬面那裡劫獄。
一竹道長說如果太白星哪一天的道行變得跟十大陰帥那麼高了,才可能會對我造成威脅,但這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的。
十大陰帥其實也是普通人死了之後才被封的,他們的本事之所以高,是因為得了十殿閻王的法力封持。就好比世上的特警、特種兵厲害,那是經過長期的訓練,還給配備了各種武器,所以才厲害的。
太白星可能得到閻王的冊封嗎?
當然不可能,他連我的葫蘆都出不去。
所以一竹道長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把青木葫蘆別在了腰上,我又問六叔陳弘義要了個皮囊,他裝酒用的皮囊,以後就用這皮囊盛放德叔之前配置的藥酒了。這也算是對德叔的一種紀念吧!
到此,楊柳和太白星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陳弘義弄了些飯菜酒水過來,大家坐在一起,吃了個宵夜。
席間,古朔月仍舊是一人獨處在角落中,也不說話,也不過來相聚。
曾子仲看見我頻頻去探看古朔月,便笑道:“錚子,別看了,他不會過來的。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曾立中道:“朔月是個可憐人啊,七八歲的時候吧,進山打獵,被當時修煉南洋邪術的萬籟寂遇上,萬籟寂把自己體內的惡念給轉移到了古朔月身上,朔月就變了,古望月出生的時候,朔月就死了,魂魄又跟望月的魂魄搶佔一個人身體,後來要不是元方哥的感化,唉”
曾立中也說不下去了,嘆一口氣,把話頭打住。
我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朝著古朔月走去。
“哎!”曾立中叫道:“歸塵兄,你幹嘛去?別惹他!他不喜歡跟人說話!”
“讓他去吧!”曾子仲道:“人都好奇,哈哈!”
我走到古朔月跟前,古朔月仍舊是一動不動,就像是真的變成了一具雕像,也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略有些尷尬,但話總還是要說吧,我小聲的喊了句:“朔月前輩。”
“晚輩。”
古朔月硬生生的回了這麼一句,音調怪怪的,目光卻是連看我一眼都沒有看。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弟弟古望月是元方義兄的徒弟,按照輩分來說,他也比元方義兄低一輩兒,我跟元方義兄是同輩,那麼他比我也低一輩,所以我喊了聲前輩,他回了句晚輩,是要糾正我。
我說:“論資歷我比您淺的多,名義上您卻是晚輩,這不合適,不如我們都不以輩分相稱,而以年齡分大小,你是兄長,我是兄弟。您沒有入我義兄的門中,所以這也不算壞了規矩。”
古朔月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
他的臉斜向上仰著,目光似乎是在盯著夜空中的月亮,連眨都不眨。
我又說:“您是在看月亮嗎?”
人家依舊沒有搭理我。
我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說道:“我明白您的心思,您是想您的親弟弟古望月了吧?”
如果說親人,古朔月在這世上的親人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古望月。
他這麼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望著天上的月亮,不是在思念自己的弟弟,又是在思念誰?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啊。”我嘆息了一聲,說:“蘇軾當年思念自己的弟弟蘇轍,所以寫下了這千古名句。古往今來人的感情都是一樣的,我能理解你,因為我現在也挺思念我義兄元方的。”
“滾!”
古朔月突然扭過頭來,朝我厲喝一聲!
他的眼睛終於看向我了,只是那目光,冷的、鋒利的卻像是兩把尖刀,毫無阻礙的惡狠狠的刺進了我的眼中!
那一刻,我的瞳孔都是痛的!
我不由得有些愕然,不用翻臉翻得這麼快吧。
我悻悻地站起身子,說了句:“抱歉,打擾了。”
然後,我便灰溜溜地又回到了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