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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幾乎都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施萊謝爾伯爵是個老狐狸,他就像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與能言善辯的政治家之綜合體,他會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發問者,用冠冕堂皇的話語代替回答,聽者將立刻被吸引,並醉心於其中,但他的話其實沒什麼內容。他會機警地避重就輕,然後將話題引導至社會情勢與經濟等一般性議題。
“好了,各位,接下來還有兩天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討論這些計劃的具體執行辦法。”
施萊謝爾伯爵的態度十分堅決,摩斯與謬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用餐過程中,只要有人提及與醫學相關的話題,盧希安與阿諾就會提供一些專業知識;談到股票等經營理論時,大家都很尊重蘭斯曼的意見;軍事方面的話題是薩魯蒙的專長;伯爵夫人與夏利斯夫人則稱職地扮演了女性的角色,在男性的談話中適度地附和,因此整個場面既融洽又熱鬧。
從頭到尾幾乎沒參與談話的,只有我與萊因哈特。食量不大的萊因哈特一下子就將晚餐吃完,向父母道晚安後,離開了宴會廳。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瞬間不禁懷疑,在地下室襲擊我的,是否就是他?
但我看到的確實是個高齡老人,不是年紀這麼小的孩子——還是說,那個面具下的人,其實是個老人?
施萊謝爾伯爵問了我幾個與法律相關的問題,但由於身體不適,我不是很熱心地回答他。當女傭端出甜點時,我藉故傷口疼痛,先行離席。
我獨自一人走上三樓。二樓的走廊、樓梯與三樓的走廊,全都靜得令人害怕。牆上油燈的燈火在昏暗的走廊上搖晃。我在房門前聽到了聲響,但應該是我想太多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就算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黑暗中除了寂靜之外,還是寂靜。
在開啟房門前,我突然想起謬拉曾提到門上刻了一些文字,便用油燈照了一下釘在門上的古老金屬招牌。上面的確刻有像是數字,又像小孩塗鴉的一些文字,但都已經模糊到看不清楚了。
我走進房中,將油燈放在暖爐上,弄熄後躺在床上。我全身的骨頭都在嘎嘎作響,傷口還持續在發熱,那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我在黑暗中花了很長的時間仔細思考今天發生的事。我知道自己一定睡不著,不只是因為傷口的疼痛,各種交雜錯綜的思緒也讓我的意識很清醒。憤怒與混亂在我心中激烈打轉,比起看見殺人現場的恐懼,屍體莫名消失對我造成的衝擊更大,我絕對不承認這種事。此外,不被信任的感覺也令我憤恨難平,我感覺到深深的絕望與孤獨。
不知道是幾分鐘還是幾十分鐘過後,我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回現實——
有人推門進來了
一九七〇年六月十二日 星期五·1
1
門上生鏽的鉸鏈發出了細微聲響。有人正試圖開門。毫無防備的我嚇了一大跳,難道是白天襲擊我的人又要來找我了?恐懼掠過我心中,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鎖門!
“——是我。羅蘭德。”
原來是薩魯蒙。門開了一半左右,走廊上昏暗的燈光射進房裡。他的臉因背光而看不清楚。
“你睡了嗎?”
“還沒。”
“我有話跟你說。”
“我倒是沒話跟你說。”
我對他今天的態度非常不滿,讓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他逕自走進入,反手關上門,室內恢復一片漆黑。
“你生氣了?”他低聲說。
“被你用那種態度對待,當然生氣。”
“不要蠢了。在那些人面前,怎麼可以說出人狼的事?所以我才裝作不知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什麼都沒說。”
“聽好,羅蘭德。我是用上廁所為藉口,藉機離開,下面可是鬧哄哄的——我對你看到的東西有些想法。”
“——什麼樣的想法?”在回答之前,我還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搭理他。
“你看到的是遭人狼殺害的犧牲者。”薩魯蒙斷言。
“這我當然知道。他已經轉移到別人身上去了,那具屍體只是被捨棄的軀殼。”
“不。不是那樣,你弄錯了。”
“我弄錯了?弄錯了什麼?”我不懂。我試著在黑暗中看清楚薩魯蒙的表情。
“我就告訴你吧!其實只要稍微想想,你應該也能看破真相。”他刻意壓低的語調中隱含一份莫名的熱切。他接下來的話,是我從沒想過的,“屍體會消失是因為人狼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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