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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見不遠處某品牌的旋轉展臺上停著兩輛豪車,兩個女孩依車而立,都是高挑的身材,穿著香檳色的無袖露背長裙,其中一個長髮挽起,眉目如畫,嘴角掛著職業而漠然的微笑。臺下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香車美女一向被男人當做炫耀的資本,即使不是自己的,也要做到有圖有真相。
“這丫頭越長越招人。”牟宇說。
他看著臺上的小亞,有點不能把眼前光彩照人的車模和那個會撒嬌耍賴的女孩重合到一起。從高一那年暑假在大院裡的游泳池,他第一次看到她,那時她才不到十五,青澀稚嫩,那個樣子就一直印在心裡。然後一眨眼,大家都長大了。
隨著展臺旋轉,小亞也看到了他,耳朵上貼著紗布的光頭,在人群之中十分打眼。她和另一個女孩耳語了幾句,下臺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他往一邊躲,牟宇拉著他,“你認生啊?晚了幾年吧。”
“我現在這德行,再嚇著她。”
“不至於,現在還是你德行好的時候呢,比這差的人家都見過。”
小亞來到跟前,衝牟宇打了招呼,她問張昭:“你耳朵怎麼了?”
“讓黑貓警長斃了。”牟宇在一邊插嘴。
“剛做完手術。”他說。
“什麼毛病?”
“鼓膜穿孔。”
倆人互相看著,誰也沒再開口,牟宇瞅著著急,圓場說:“這麼巧碰上了,一塊吃個飯吧。”
“人家上班呢。”他說。
小亞說:“你們等我一會吧,我們輪班的,我還有二十多分鐘就站完了。”
“行,你忙你的,我們看車去。”牟宇拉著張昭又往小跑那走,“你放心,待會我假裝有事先走,不當你們電燈泡。”
“人都跟我分了,你瞎張羅什麼呀。”
“分不了。”牟宇說:“瞧她看見你耳朵掛傷時候那表情,邊上要沒人,她就撲上來了。”
“別拿我打鑔。”有人說女人是情感動物,男人是感官動物,隔著電話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能夠放下,可是現在人站在眼前,讓他轉身離開麼,他邁不動腿。
小亞換了衣服,三人從會展中心出來就近去了一家貴州菜館。點菜的時候,牟宇果然假裝接了個電話,說要跟人談事就跑了。這兩個人面無表情地目送他離開,張昭說:“他裝的。”小亞點點頭,“看出來了,太假。”
“你吃什麼?”
她說隨便,還像從前那樣,點菜一向是他做主,點什麼她吃什麼,不挑食。等著上菜的時候,兩人都沉默著,不知道話從何說起,只好一直喝免費茶。最後小亞先開口問:“手術做的怎麼樣?”
“就穿孔上補一塊,小手術,下禮拜回去複查。”他看了她一會,問:“你學校裡怎麼樣?”
“上課唄,挺閒的。”
“地方大學不是特多社團活動麼?”
“沒興趣,大的騙小的幹活,小的們還美顛顛兒的。”
“所以有空來當車模?”他看她茶水喝完了,又給她續上一杯。
她玩著小圓茶杯,轉來轉去,說:“勤工儉學啊,又不像你上中學就琢磨做生意,也沒陶冉冉那本事去當家教。對了,冉冉有男朋友了,她們學校的。”
“呦,婦聯小幹部。”他笑著問:“他男朋友得什麼樣啊,紅色娘子軍裡的黨代表?”
“反正比你靠譜。”小亞說。本來是隨口的一句話,卻觸動了各自心事,他看她一眼,她看向窗外。沉默了一會,他問:“你是不是覺得誰都比我靠譜啊?”小亞沒說話。
他想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了,可是憋著說不出口,不知道該拿什麼立場問。他也發現自己現在變得磨磨唧唧,就像牟宇說的,耳朵壞了,嘴也壞了,果然是十聾九啞。於是一頓飯的功夫,兩人不是扯著不著四六的話,要麼就是乾脆不說話,最後結賬的時候都有點消化不良的感覺。
下午小亞還得輪一班,站完才能回家。他想說那我等你一塊回去吧,可話到嘴邊就成了“用我等你嗎?”她看看他,“不用了。”站在展廳門口,曬著冬日暖洋洋的太陽,他罵著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影子,說句軟話你會死啊!
猶豫著走還是不走,身後大廳裡忽然騷動起來,他看見門口舉著步話機的保安跑進去,想著小亞在裡面,他也往裡走看出了什麼事。他看見她那個展臺周圍人都散開了,一箇中年男人發狂地朝臺上的展車潑紅油漆,嘴裡喊著“賠我老婆兒子”。一個保安拽著他,被他甩開,那人又爬上旋轉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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