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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騰地紅了,張昭說:“這是我物件,還沒結婚呢。”百順憨憨地說:“早叫一聲也不怕的。”
村長爹拉著張昭坐百順家炕上,縷著親族關係,百順是張昭的爺爺的爸爸的弟弟那枝兒上的,張昭的爺爺還有幾個姐妹,早年都嫁到外面去了,這村裡就屬百順家是最親的親戚了。
村長爹說:“你爺年輕時候跟部隊一走,就再沒回來過,過幾年你奶奶帶著你二姑也走了,你二姑走時候還穿開襠褲呢,那會還沒你爸。你爺現在啥樣了?”
張昭說:“老頭身體倍兒棒,現在吼我和我爸還中氣十足呢。”
村長爹說:“歲數大了火氣得消消,兒孫滿堂,安享晚年。”
張昭說:“他不肯歇,放不下幹了一輩子的事業。”聽說大柱子現在是肩膀上抗三個星星的上將,村裡都轟動了,人人都覺得臉上有光,靠山屯也出將軍了!村長爹說:“三生看大,大柱子打小就是有本事的,這村裡就他一個念過私塾,過年都是請他上各家寫對聯。”他衝著滿滿當當一屋子人說:“都聽見了吧,就得讓崽子們唸書,將來才能當將軍。”
張昭提出要去拜祖墳,村長爹說這些年又是規劃又是開發,祖墳都遷到集體墓地了,就在村子西頭上,於是帶著他去掃墓。張昭按他爺爺吩咐的,把老張家列祖列宗都敬上香,挨個磕一遍頭。百順問他去不去看祖宅。張昭說還在麼?要在就去看看。百順說在,離這兩裡地,回家開著拖拉機帶他們去了。
張昭給三間老房子拍了照片,把牆裡牆外的磚瓦都摸了一遍。裡屋有個大炕,炕上有塊板子蓋著,揭開下面是個大坑,夠一個小孩蹲在裡面。張昭對小亞說:“當年這片地方是淪陷區,鬼子佔領了,我奶奶告訴我,那會村裡誰生病了,鬼子怕鬧瘟疫,就把人拉到萬人坑活埋。我大姑當時兩三歲,發燒了,我奶奶就把這炕扒開,鬼子來了就把大姑藏進去。後來還是被發現了,人被搶走了。我奶奶就一直哭,哭到最後眼睛都流血。”
小亞握著他的手,跟著他一起到了後院,後院有一口井,已經枯了。張昭拍著井沿兒,百順說:“當時祖奶奶就是跳這口井死的。”百順說的祖奶奶,就是張昭爺爺的母親,張昭說:“我爺爺的爹是讓鬼子逼死的,我爺爺就當了兵跟部隊走了,老太太大概覺得活得沒盼頭,想不開,跳井自殺了。當時我奶奶和我二姑還住這。”
回了村裡,百順殺了豬請全村人吃飯,大家都跑來看將軍孫子,張昭跟各位叔伯大爺兄弟輪番敬酒,喝的是老家特產的榆樹大麴。晚上,百順騰了間屋子,把火炕燒得旺旺的,張昭醉醺醺躺在炕上,外面響著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他對小亞說:“從小我奶奶就給我講東北的火炕,熱乎氣往上蒸著,真暖和。”小亞拍著他輕聲說:“快點睡吧,喝了那麼多酒。”張昭往前湊了湊,把頭埋在她身邊,說:“你給我掖掖被子。”小亞伸手把被子給他圍好,只露出半個腦袋。
張昭閉著眼說:“我想我奶奶我奶奶等了我爺爺一輩子,老爺子年輕時候去抗日去打老蔣,後來又抗美援朝,等從朝鮮回來,以為仗終於打完了,又調到別處參加建設。我奶奶一個人把我二姑和我爸帶大,後來又帶我。等我爺爺終於調回來了,一家團圓,她就去世了。”
小亞撫著他的額頭,板寸硬扎扎地劃過掌心,張昭從被子裡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聲音很輕地說:“你會陪著我吧”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張昭的酒勁才過去,收拾好東西,吃了百順媳婦準備的午飯,他們就要離開了,全村的人都過來送行。村長爹說:“讓大柱子趁還能走動,回來看看老家。”張昭說一定跟他爺爺說。百順開著拖拉機把他們送到鎮上,張昭塞了一疊錢給他,百順不要,說現在農村生活好了,不比過去。張昭硬塞到他口袋裡,說這是老爺子的意思,這麼多年在外面,對家裡兄弟子侄都沒照顧到。又對百順說有時間帶家裡人去北京玩,百順答應了,“嗯吶,去首都看主席去。”
包了一輛車,張昭和小亞去了機場,飛往哈爾濱。
哈爾濱的冰雪節很出名,兆麟公園裡各式的冰雕藝術,玉砌銀鑲,巧奪天工,小亞拉著張昭走在夜色中,周圍是冰的世界,燈的海洋,彷彿置身於童話裡一般。在一座五彩的冰雕天壇祈年殿前,他們合了一張影,兩張年輕快樂的臉擠在一起,那笑容讓人覺得,彷彿一瞬間對他們而言,就是天長地久。
從哈爾濱出發又去了滿洲里,在一望無際的呼倫貝爾草原上吶喊,在呼倫湖畔看最美麗的日落,在海拉爾參觀了二戰最後戰役的遺址,在雄偉的中俄邊境滿洲里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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