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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部分減員是由於不當的戰術指導思想造成”
喬隊的眼睛像冒著熊熊烈火,他看著錢教員說:“你一個沒上過戰場,就讀了幾本兵書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有謂’還是‘無謂’?戰場上死去的那些人,在你眼裡是什麼?數字?還是符號?”
錢教員尷尬地站在講臺上,說:“喬隊長,這個問題咱們課下再單獨討論吧。”
“單獨討論?在座的都是軍校的學員,他們未來都是部隊各級的指戰人員,他們為什麼不能聽一聽,以為現在是和平年代,就能忘記這個和平是怎麼換來的?”喬隊看著學員們說:“以為坐在教室裡,就可以輕描淡寫地把成千上萬的傷亡歸為‘無謂’的戰鬥減員!”
大傢伙看著喬隊,大氣都不敢喘。
“你們看過最漂亮的煙花表演在哪?國慶放花?去問問那些從戰場上回來的老兵,他們看到最壯觀的煙火是在哪?在陣地上,各種口徑的火炮向你轟過來,遍地是桔紅色,火樹銀花,你眼睜睜看著身邊的戰友被炸得四分五裂,幾分鐘之前他們還活生生地跟你說話。
要衝鋒了,你面前是雷場,林深草密的,導爆索都開闢不過去,衝鋒號響起來了怎麼辦?是你身邊的戰友,兩個班的戰士,二十個勇士撲進雷區,在爆炸裡翻倒,站起來再翻倒,胳膊腿炸沒了就滾進,直到生命最後一刻。他們拿命和鮮血開出通道,這是‘無謂’的犧牲?
你們學過埋設立體雷場,看著那些爆的開花好玩,你們想過真實情況里人踩上去是什麼後果嗎?泥土裡,草叢裡,岩石下,樹枝上,無處不在,無處不炸,一個排的人就炸碎了。
射擊課上都聽過打沒了子彈,撞針空擊的聲音吧,如果你在戰場上聽到那個聲音呢?你要死了!下一秒會有一把,兩把,更多的槍把你打成篩子。你跟敵人拼刺刀,你以為你刺死了他,他拉響一顆手榴彈跟你同歸於盡。這顆光榮彈我們每個人都有。”
喬隊長指著投影上一張小照片,那張看過越戰資料的人都曾看到過的照片,硝煙炮火的背景,在高地上,一個匍匐在地的戰士,艱難撐起上半身,看不清他的面目,他手裡是一面飄揚的軍旗。
“這個人,叫張大權,他把這面軍旗插在老山陣地上,這張照片的下一秒,他就犧牲在旗杆下。他是我的排副,在衝鋒前,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要煙不要?’”
喬大噴的聲音帶著哽咽,沒再看任何人,轉身離開了教室,不知道這個時刻在他腦海中盤旋的,是不是炮轟的場面,還有戰友破碎的身軀。沒經歷過戰爭的人無法想象,而在戰爭中倖存的人,永遠無法擺脫那個噩夢。
那之後的負重五公里跑,份量一度提到了五十斤,喬隊說這五十斤是有緣由的,從對越作戰中得來的經驗,在那種條件下,每個士兵的平均負重為五十斤,比如一個步兵班長,他必須攜帶五六式衝鋒槍,子彈150發,手榴彈四枚,防毒面具,砍刀,小鎬,雨衣,水壺,掛包,壓縮乾糧還有米袋。而一名重機槍手的負重只會比這個更多。
喬大噴說:“當時就是這個負重,我們機動了幾十個小時,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有人趴在地上吐血。平時訓得多了你們就給我抱怨累得吐血,誰給我吐一個看看?”
跑步的時候,楊猛說:“喬隊太激進了,都他媽資訊作戰時代了,哪有背這麼多裝備的。”
張昭氣喘吁吁地說:“大家都能踩死一堆螞蟻,能徒手打死老虎的才叫武松,大家不用懷疑,噴隊就是武松。”
潭海洋說:“雲層上的仙人輕易不發怒,怒起來絕對是毀天滅地。”
張昭說:“誰說仙人不發怒,喬大仙天天發怒,丫天天毀天滅地。”
許四快跑死了,說:“你們丫還是沒跑到位,還他媽能廢話呢!”
自從課上被喬大噴吼了一通,錢教員的囂張勁頭就收斂了不少,但是他把這事捅到上面去了,沒幾天,喬隊就收到了學院通報批評。喬隊唰唰把檔案撕了扔紙簍裡,自己還該幹嘛幹嘛,他手底下這幫兵不幹了,叫喚著“憑什麼通報批評噴隊啊?”“丫姓錢的表面兒裝得和和氣氣的,淨背地裡玩陰的!”眾人吵吵嚷嚷著要給學院聯名上書,正跟走廊裡搞大字報簽名呢,喬隊來看見了,扯吧扯吧也撕了。
“都他媽胡鬧!還搞聯名,甭給我玩小資本主義這一套!軍人的天職是什麼?服從命令!”喬大噴往自己宿舍走,一邊走一邊說:“每人一百個俯臥撐!”說完他啪地甩上門。
做完俯臥撐,張昭說:“我以為又得五公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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