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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肥缺。接到這樣的肥美差事而力辭不幹的,還就曾國藩一個。穆彰阿很有些氣惱。
道光帝在御花園的前書房召見了他。
禮畢,道光帝問:“曾國藩哪,文廟翻建是國家的大事情,一絲一毫都不容大意的。朕讓你署副總監理這件事,是朕親自決定的。——難道朕信任你錯了?”
曾國藩低頭答:“回皇上的話,微臣不敢。但微臣於土石運籌一竅不通,又沒習過算學,這麼重要的事情,讓臣這樣的門外漢充數,怎麼能行呢?——微臣從不敢拿皇上交辦的事情當兒戲,這樣的大事一旦出現差錯,臣是不敢想後果的。——請皇上收回成命,另委能員辦理此事,臣謝皇上了。”
道光帝想了想,道:“曾國藩哪,你說得固然有些道理,朕不怪你。——朕要告訴你幾句話,希望你聽明白。做我大清國的官員,凡事都要學、要懂、要會才對。戶部的官員不僅要懂戶部的事,還要懂禮部、兵部、工部、刑部、吏部的事情。曾國藩哪,你雖位在翰林院,你認為把翰林院的差事幹好,就是好官員了嗎?
——我大清的官員,要上馬能殺敵,下馬能治國才對。歷朝歷代的名臣哪個不是萬能手呢?——朕就不治你的罪了,望你把朕交辦的事情辦好。你下去吧。”
道光的一席話,把曾國藩說得誠惶誠恐,汗流浹背。他心悅誠服地說著“臣知錯了”,一邊躬身退出來。
當天,曾國藩便信步來到工部值事房,向當值的郎中借了《築物法》、《石拱橋樑法》、《算學》、《土石計演算法》等書籍。
回府之後,他飯後破例沒有檢查舉子們的日課,也沒有寫《過隙影》,只是和爹打了聲招呼,又和玉英象徵性地閒談了兩句,便把一個人關進書房,秉燭讀起這些書來。他這才發現,學問一事絕非八股、詩賦一種。土木建築,認真研究起來,也費神得很。
他自此以後更加忙了。
他決定除土木建築外,還要系統地鑽研一下軍事、政治、外交以及關乎百姓生計的農情、商情、水利。聰明不過是勤奮,他自此才信這句俗語絕非妄談。
他走進京城,不就是要做一名千古流芳的好官員嗎?他決定按道光教導的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
他的書房從此命名“求缺齋”,意義不言自明。
轉日,文慶帶著曾國藩、編修官黃子壽及欽命的監工等十幾人來到工部見匡侍郎領命。工部早已騰出一間閒房充“文廟翻建臨時辦事處”,匡侍郎已帶著工部的一干人,等候多時。只等一、二副總監來到,便議事、派事。
“文大人、曾大人、黃翰林,”匡正乾咳了兩聲,像模像樣地主持會議,“聖上把修繕、擴建文廟這宗大事情交給我等,本部堂是有些惶恐的,只能依仗各位大人齊心協力把事情辦好,才不負聖上的信賴。”
文慶道:“這宗事情,只能是匡大人咋辦,我等依著辦就是,又能有何話說?——匡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曾國藩、黃子壽也道:“文大人說得是,下官等盡力辦就是。”
文慶,字孔修,鑲紅旗人,費莫氏,翰林院掌院學士兼署內閣學士,是道光二年的進士,也是個祖上有軍功沒人敢惹的人物。
當下,匡正聽了文慶的一番話,就同文慶拉了拉手,又對曾國藩等道:“諸位稍候片刻,本部堂和文大人計議一下再分派職事。”就同文慶走進工部的密室。
出來以後,文慶滿面笑容,帶著曾國藩等回到翰林院。
文慶把曾國藩單獨召進翰林院掌院學士辦事房。
“滌生啊,”文慶一反官套,拉著曾國藩的手坐下,“難得匡侍郎這般信任我等,這預算一事就有勞你費心了。——下去後,你和匡大人派來的官員一起,預算一下用料及所需銀兩等,務必精細,不妨多走幾家商行。——然後呈給我,再由我呈給匡侍郎,由匡侍郎呈給上頭。只待上頭髮話,就可開工了。——不過此事萬不可洩露於人,以防奸商趁機哄抬物價,使皇家蒙受糜銀之冤。——切記切記!”
曾國藩畢恭畢敬地回答:“下官記住了,下官一定盡心盡力。”
當晚,曾國藩為了辦事方便,便移住工部臨時議事房。
第二天一早,他先和工部專管測地的郎中甘熙丈量了一下要擴建的部分,又把要修繕的部位一一記錄在案;先大概估計了一下用料,無非漢白玉幾多、沙石土方几多、洋灰幾多等等。辦完了這些,他就換上便服,單僱了一乘小轎,到在京的各大商號諮詢價目。又找了買辦,問準了洋灰、洋鋼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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