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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十級,這是何等的隆恩!子城啊,你知道嗎?有時連皇上都要受些委屈,你做臣子的受些委屈又值什麼呢?只要問心無愧,只管做去。”說著話,星岡公忽然伸出雙手,明晃晃地向他一推,道一聲:“去吧!不要在山東留下罵名!”
一股強大的推動力撲面而來,曾國藩噔噔噔一連退了十幾步,卻忽然一腳失去平衡,整個身子向後仰去;不知後面是懸崖峭壁,還是深谷河流。
他嚇得趕緊閉上雙眼,等結結實實倒在地上後,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卻感覺周身痠痛、奇癢。顯然,已接近癒合的癬病又發作了。
他睜開眼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李保,曾國藩清楚地聽到李保叫一聲:“大人總算醒了!”
曾國藩不明所以,忙看四周,卻原來躺在床上。
和春正在窗前和文慶親親熱熱地談話,一聽曾國藩醒了,就雙雙奔過來。一個拉著曾國藩左手,一個拉著曾國藩右手,齊道:“可不要嚇壞人!大人這一覺竟睡了三天!”
頓了頓,和春又道:“大人再不醒來,本部院就要上摺子請求處分了!”
曾國藩掙扎著坐起身,道:“本部堂讓二位大人操勞了。”
文慶道:“大人的病如何來得恁急!到底是為哪般!”
曾國藩苦笑一聲道:“本部堂這是在哪裡?——莫不是又回了省城?”
李保道:“回大人話,大人病倒那天,洪大人便派了車馬,把大人送回省城了。
——您老現在是在欽差行轅呢!”
曾國藩想了想,便對和春道:“本部堂已經不礙事了,和中丞有事儘管去忙,待本部堂歇上一歇,再去府上拜謝。”說著,沖和春拱了拱手。
和春道:“曾大人好好歇著,缺什麼只管言語,可不能再如此操勞了。——我山東百姓可全靠二位大人呢!”
文慶把和春送出行轅。曾國藩也要下床送,和春卻執意不肯。曾國藩只得作罷。
第69節 擅賣賑糧,定斬不饒
趁這當口,曾國藩讓李保開啟隨身帶來的竹箱子取出膏藥,讓他侍候著貼到後背及前胸。
李保悄悄對曾國藩道:“大人這一病可把和大人嚇壞了,當天就讓人騎快馬把文大人接了回來。多虧大人醒得及時,要不,和大人和文大人的聯名摺子就拜發了。”
這時,廚下當值的廚子端來一碗專為曾國藩燉的蓮子湯,請示守在門外的劉橫,是否趁熱端進來。劉橫就讓李保端進去請示曾國藩。
曾國藩平時是不大用補品的,但他現在餓了,就想也沒想,接碗在手,很快便吃進去,以至連李保都奇怪,曾大人這次進粥竟然連問都沒問一聲,想是真餓了。
以往,每逢去外地辦差,每當進餐的時候,曾國藩都要問李保或當值的戈什哈吃的是什麼飯,什麼菜,什麼粥,什麼湯,幾乎面面俱到,一樣不落,細心得像個婆姨,可這次——曾國藩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他本沒有什麼大病,是因急躁引發的痰火造成的疾昏,如今醒轉來,他可能像以往那樣嗎?人以食為天,孔子也不能另外。
一碗湯下肚,曾國藩渾身有了力氣,精神也霎時好了許多。他扶著李保的肩頭下了床,一步一步來到行轅的簽押房。
文慶正在和隨身帶的文案談論山東的風土人情,一見曾國藩走進來,慌得文慶急忙下炕挽扶。文案礙於職分,急忙閃在一旁垂手侍立、請安。
文慶把曾國藩扶到炕上,自己也坐下。文案及閒雜人員知道兩位欽差有話要談,都悄悄退出去。
文慶當先發問:“滌生,汶上究竟出了什麼大事把你急成這樣?——你、我奉旨放賑,其他的事由別人幹去。你身子骨這麼羸弱,可不能再這樣了!”
曾國藩喝了一口茶,道:“大人啊,你我既來放賑,就須查賑。下官氣就氣那和春!剛才聽戈什哈講,東平縣的葉子頌出缺了,汶上縣的洪財卻升署濟寧州州同了!文大人哪,這和春乾的是什麼事啊!”
一聽這話,文慶忽然笑了:“滌生啊,葉子頌出缺,洪財升官,那都是他山東巡撫衙門分內的事,咱何必為這些事著急上火呢?為別人的事傷自己的身子,划不來!我讓廚子燉了兩碗加了冰糖的燕窩粥,你敗敗火,精神好了,明天咱們去遊濟南的黃帝陵,游完黃帝陵,再遊白馬寺,游完——”
曾國藩止住文慶的話頭,笑道:“文大人,你別拿下官逗悶子了!濟南什麼時候建的黃帝陵啊?又哪來的白馬寺啊?”
文慶也笑道:“也別管什麼陵什麼寺,終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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