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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道:“恭王啊,難得你一片忠心哪!——你說該給曾國藩治個什麼罪呢?”
恭親王答道:“像曾國藩這樣願意操勞的人,讓他當侍郎太便宜他了。——臣認為,像他這種不知深淺的人,應該讓他當大學士,讓他管理六部,讓他為廣西籌款剿匪——”
咸豐帝打斷恭親王的話道:“恭王,朕找你來是說正經事,你怎麼倒保舉起他來了?——他這不成了無罪倒有功了?明天還不得指著鼻子罵朕!”
恭親王道:“皇上息怒,皇上誤會臣了。皇上想啊,臣是想把姓曾的活活累死呀!姓曾的自己累死又不幹皇上的事,皇上還有了納諫的美名。——看以後誰還敢多管閒事,曾國藩就是下場!”
咸豐帝氣得一屈股坐下,轉臉問祁藻:“祁藻啊,你現在是首席軍機,你說說吧。”
祁藻答:“回皇上話,臣以為,皇上根本用不著跟曾國藩這樣的人生氣。想怎麼治罪,臣照辦就是。——別說他是小小的二品侍郎,就是穆彰阿,還不是皇上一句話,就把他攆出京城了!”
文慶這時道:“稟皇上,臣以為祁中堂越說越糊塗。——穆彰阿是結黨營私誤國誤民坑咱大清,是犯了大清律例才被革職的,曾國藩僅僅是上了兩個摺子,怎能一樣呢?”
咸豐帝道:“文慶啊,你認為曾國藩有沒有罪啊?是該罰還是當獎啊?”
文慶答:“回皇上話,臣以為曾國藩的確有罪。他光想到百姓苦,卻忘了皇上也苦啊!廣西的亂子越鬧越大,姓洪的不僅佔了全廣西,聽說現在正領著大軍奔長江以北而來。現在的京師是人心浮動,誰還有心思為朝廷辦事啊!皇上急,臣等也急呀!”
咸豐帝眼圈一紅,道:“文慶啊,你是真知道朕的心哪,難為你了!”話鋒一轉:“肅順,你怎麼一言不發呀?”
肅順道:“回皇上話,奴才位卑,不敢發言,怕一言不慎,被皇上治罪。”
咸豐帝愣了愣,終於長嘆一口氣道:“曾國藩哪,你已知罪,朕就不深究了,你起來回話吧。你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怎麼辦才好啊?”
曾國藩站起來,低頭答道:“臣謝皇上開恩,臣回皇上話,廣西剿匪,平定銀價,整飭吏治,均為大清頭等大事。”
咸豐帝許久才道:“唉,先皇在日,就和英吉利開了幾戰,費了偌多銀兩,還丟了香港。——朕自登基,連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難道朕真的是薄命天子嗎?”
杜受田道:“稟皇上,皇上與其自責,不如擇吉日到天壇祭天。乾隆三年,天下大旱,草焦樹死,乾隆爺親自登壇祭天,感動上天,得雨三天三夜,此後一直豐收。請皇上明察。”
咸豐帝先是頓了頓,馬上便臉呈悅色,他站起來道:“通知欽天監,選個吉日,朕先祭天后祭祖。——杜師傅啊,多虧你提醒朕,真是一語點破夢中人哪!”
肅順這時道:“稟皇上,奴才有個想法,一直沒敢與皇上提。”
咸豐帝道:“肅順,你儘管講就是。”
肅順道:“回皇上話,奴才以為現在當務之急是剿匪賑災,而剿匪和賑災都需要有大量的銀子來支撐。奴才以為,不妨效法列祖列宗,在豐饒省份開開捐輸,等渡過危機,再停止。”
咸豐帝這時卻話鋒一轉,道:“杜師傅啊,閔浙總督劉韻珂整日請病假,最近又給朕上了個頭暈目眩不堪久坐的摺子;福建巡撫徐繼身體倒好,可他在福建也不知是真賣官販爵,還是誣他清白,天天都有御史參他。——花沙納的頭都快被徐繼搞昏了!你給朕說說,這兩件事咋處理才算合適?”
杜受田道:“回皇上話,聖人云:君子以德治人治國為上上。臣以為,劉韻珂雖久病,
但閔浙也沒有生出什麼亂子,皇上不僅要準他假,還應該賞他人參,讓他感皇上的大德;就算他真有病,也會帶病支撐局面的。事實勝於詭辯,閔浙不出亂子,就說明皇上把劉韻珂放到閔浙總督任上是對了的。至於徐繼嘛,老臣倒在三年前和他打過一個照面,倒像是個忠厚人,先皇還誇過他能辦事呢!”
文慶一聲不吭,彷彿皇上和杜受田談論明朝的人物。
卓秉恬這時道:“稟皇上,肅大人剛才所奏開捐輸一項,微臣細細想來,倒是可行之策。最近兩月,各省的地丁漕糧均直接運到了廣西兵營,國庫再無進項。長此下去,不要說在京供職官員的俸祿無著,連內廷所需也無從支出。請皇上明察。”
咸豐帝被卓秉恬轉換了話題顯得有些煩躁,卻又無可奈何,他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忿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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