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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保文采原本有限,加之對鄒鳴鶴保舉江忠源已窩著氣,就一氣寫成,讀也沒讀,便直呈上去。
勝保此時想的是,反正已廣開言路,就算說錯一二句話,又有何大礙焉。
咸豐帝看完摺子,拍案而起:勝保分明是諷刺皇上拿頂戴作兒戲呀!——一句“亂保亂準”,險些把咸豐帝的肺氣炸!
他當即召見奕、祁藻、花沙納、文慶。
各王、大臣到後,咸豐帝先把勝保的摺子一摔,忿忿地說道:“這個勝保,可不是反了嗎!——祁藻啊,是你給朕上的摺子,說勝保是能員,應該委以重任。花沙納呀,你好像也替他說了不少好話。——你們倆保舉的好能員?!”
祁藻與花沙納一前一後先後跪倒,只顧邊叩頭邊連連自責:“奴才有眼無珠,奴才該死!”除此之外不敢說別的話。
文慶這時道:“勝保這等糊塗,重辦就是了,皇上不必跟他一般見識。——皇上要保重身子骨才是。”
奕這時道:“皇上,勝保出身軍功,文字功夫原本有限,也許是筆誤也未可知。
”
“胡說!”咸豐帝氣得臉色煞白,“能說出這等混話,辦出這等糊塗事,怎麼能當內閣學士!——文慶啊,你說該怎麼辦勝保才好?”
文慶道:“回皇上話,奴才剛才想了一下,勝保是由太常寺卿的任上升調到內閣學士的,給他降一級,還讓他當太常寺卿好了!”
咸豐帝愣了愣,道:“那不是和沒辦他一樣嗎?”
祁藻與花沙納異口同聲道:“皇上聖明,奴才以為,再將渾球勝保降三級也不為過!——這個狗東西,太不識抬舉了!不重辦他,天理難容!”
“好!”咸豐帝點點頭,“就這麼辦!——下去擬旨去吧。”
“臣等遵旨!”幾個人慢慢退出去。
曾國藩這日本該到刑部辦公,但因送一名丁艱的同鄉歸籍,回來時午時已過,卻猛然想起勝保這日該到內閣學士任所;而新官到任,照理是該到尚書、侍郎辦事房拜會、請安的。曾國藩不想給勝保留下“避而不見的印象”,就吩咐轎伕:回禮部。
李保跟著問一句:“大人哪,您老該到刑部啊。”
曾國藩道:“勝保剛升授內閣學士,照理他今日該到禮部來拜會本部堂,本部堂不在不好。刑部的事,明日再辦也不遲。”
曾國藩的轎子剛在禮部門首落下,就見勝保低著頭從禮部走出來,似有千萬委屈的樣子。
勝保到了自家的轎前,邁腿就要上轎。
第120節 下官一生都不會忘記
曾國藩急忙喊一聲:“勝大人,且慢上轎!”
勝保循聲一望,見是曾國藩從轎裡走出來,就急忙收回腿,單腿一跪請安道:“下官見過曾大人!”
曾國藩用雙手扶起勝保道:“勝大人今日如何這般客氣!——平常都是用平行禮見本部堂,如今已是內閣學士,更不能如此了!”
勝保忽然雙眼流出淚水,哽咽著道:“大人還不知道嗎?下官現在是四品太常寺少卿,正該用大禮見大人哪!”
曾國藩拉住勝保的手,不禁反問:“這是怎麼說?——走,隨本部堂先到辦公房喝杯茶,在屋裡說話也方便些。”
到了侍郎辦事房,曾國藩讓值事官沏了茶來,這才坐下問道:“前兒個剛下的聖旨,今日又連降了三級,你如何惹得上頭這般生氣!”
勝保就從袖中把那個摺子的底稿拿將出來,雙手往曾國藩的手裡一遞道:“都是它惹得禍!——說下官譏諷聖上。——您看下官冤枉不是!”
曾國藩把勝保的摺子看了一遍,這才道:“勝大人,你怎麼能說督、撫是亂保,聖上是亂準呢?——這話說得可不好!分明是說聖上拿頂戴作兒戲。這還不是譏諷,又是什麼呢?”
勝保脖粗臉紅辯道:“下官也是一時氣忿。江忠源本只是個武舉,能署到七品知縣,已算格外開恩了。——後來是在廣西打了幾個勝仗,便被保舉成三品的鹽運使銜,皇上竟然詔準了!”
曾國藩道:“勝大人哪,江忠源在廣西所立的功勞可不是一般的功勞啊!你不讓督、撫保舉這樣的能員,又保舉哪個呢?——不過呢,你上的摺子也不全是錯處,提醒聖上一下也是好的。好了,你先回署吧,本部堂還要到刑部去一趟。”
說著,端起茶杯。
勝保站起身,道一聲“下官告退”,便沒精打采地走出去。
曾國藩衝門外喊一聲“筆墨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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