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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子玄被激怒了。他拿著袍子就要跨出門。驀地,身後傳來駱海棠的聲音,他聽見他妹妹以幽幽的口吻告訴他:“大哥,你這是在逼我去尋死。”駱子玄霍然回身,他瞪著海棠。“你這是在要脅我?”
“不,海棠不敢,海棠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她非常明白她與衛文闊的事若曝光,那麼她會對不起可卿,對不起爹孃,在種種不堪中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與其去承受那樣的罪惡感與壓力,那她倒不如選擇逃避。
她的眼中寫著她的堅決,駱子玄心軟了、心急了。他踱步兜回海棠的身側。“真的有那麼嚴重?”
駱海棠點頭。
“既然事情這麼重大,而你卻執意一肩挑起,你確定你負荷得了?”
“哥,這事是海棠自個兒心甘情願的。”
“在你的心甘情願裡你可有想到爹孃,想到我們這些心疼你、愛護你,拿你當心肝寶貝似的捧在手掌心上的人?”
“哥!”他何必明知道她的委屈,卻偏偏這麼逼她。
駱子玄舉手投降。“好,不逼你、不逼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許你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知道嗎?”
駱海棠點頭。
駱子玄嘆了口氣。“真不曉得是哪樣的男人竟然可以將你折騰到這種地步,海棠,你可知道現在的你是連說話都嫌懶了。”她這樣像是在孤絕自己,不讓任何人窺視她的想法,不讓任何人有傷她的機會,或者是,不讓自己有傷任何人的機會。他拍拍海棠的頭。“真有麻煩的話就來找大哥,知道嗎?”駱海棠又點頭,而眼睛早已泛紅,為了這個愛她又疼她的家。
剛送走大哥後不久,秦可卿便來找她,而且一坐下,便是個令人吃驚的開頭。
“海棠,你可聽你爹孃談論過我的婚事?”
海棠晃了兩下頭,強打起精神回答可卿。“沒有。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秦可卿頹著兩肩,好沮喪地開口:“今兒個下午的時侯,家丁收到了一封信是要轉給我爹孃的;你也曉得這些天,我爹孃去了杭州,根本就不在家,所以我就把信給拆開來,偷看了幾行。”秦可卿眼神閃爍,心虛地顯示出她看的絕不只是幾行而已。“然後,你知道我發現到什麼大事嗎?”她倏然垮著個臉,皺著眉頭,哇哇大叫。“信裡竟然指稱我有個未婚夫,而他現在正在前往我家的路途上,說是要來拜訪,順便定下完聘的日期。”秦可卿握著好友的手。“海棠,你確定你爹孃沒跟你提過這事!”
駱海棠晃了晃頭。“真的沒有。記不記得當初你為衛文闊破手腕時,我娘還曾跟我提起過你家裡人的態度;他們不也承諾衛文闊有意娶你,那麼他們不反對的嗎?”
“那你的意思是——那封信的內容有待商榷?”
“我不知道!但這件婚事若不是真的,那又是誰有那個閒情逸致來開這種玩笑呢?”這又是讓人費解之處。
秦可卿也同意好友的看法。“我就是認為沒人會開這種極無聊的玩笑,所以才覺得這事是真的!”秦可卿篤定地點頭,像是早已確定了這個答案。
可卿的態度不禁讓駱海棠有了好奇。她問她:“可卿,如果你早已許了人的這件事是真的,那麼你會怎麼辦?”
“當然是抵死不從。”秦可卿可是連想都沒想的就回答了。“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一生一世是非衛文闊不嫁,現在要我隨隨便便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海棠你說,你要是我,你肯是不肯?”
“我跟你不一樣。”別拿她與她來比較!
“說的也是,你那麼討厭文闊,你當然不能體會我的心態。”秦可卿雙掌支著雙腮,偏著頭,狀似深思。“好奇怪,據我所知,認識文闊的姑娘家大部分都會被他溫文儒雅的外表給吸引,為什麼海棠你不會?”
“因為我知道他的溫文儒雅是裝出來的。”
“一開始就知道?”秦可卿蹙著眉,又追問。
駱海棠搖了搖頭。“其實一開始只知道你對他的痴,所以把他想成萬般的好;沒想到第一次見面,便是你追著他滿街跑。看到你為了他奮不顧身地闖進迎春院;看見你哭著喊你愛他,其實那時侯我還是覺得他是值得人去愛的男人。”因為她一直很相信可卿的眼光。“但,隨後他對你的冷酷與無情卻又讓我發抖。所以從那個時侯起,我就知道愛上衛文闊的女人註定得流一輩子的眼淚。”而她也就是在對那個時侯立誓將衛文闊的身影逐出心門之外;奈何的是,他們倆又陰錯陽差地兜在一塊兒。
秦可卿還是皺著眉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