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一歪,倚著門說不出話來——本來,是懷了必死的心來到花鏡的,準備事情一了就解脫離去然而,這個奇怪的少女卻阻止了她。
“這裡是我的鋪子,你如果要尋死也請離的遠一點。”冷冷的,白衣長髮的少女俯下身子,拎起地上的包袱,“還有這個東西,你還是拿回去罷。他如今永遠屬於你了。這個混蛋還真有本事,活著的守候讓你神魂顛倒,死了居然還能讓你殉情?”
人頭飛來,舞伎下意識的伸手,戀人的頭顱滾入她懷中,如同以往那樣聽話而溫情的伏貼在臂彎間。不知為何,樓心月陡然間緊緊擁住它,崩潰般的痛哭起來。殉情?她倒是想殉了這段情?然而又哪有真情可殉?!
外面的風雨很大,聲音如嘯如泣。
“明天城門一開,你就快些離開臨安。去福州、去大理越遠越好。”手指擦拭著如水的匕首,白螺卻在鎮定從容的運籌,“這件真珠衫上的珠子拆開零賣了,也夠你一陣子花銷——樓姑娘,你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可是、可是我殺了人”抽泣著,彷彿此時才回過神,明白自己方才做下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樓心月臉色恐懼而蒼白,顫慄,“我殺了人!官府會追查我的!”
“不會的,不會的別怕。”少女俯下身去,彷彿母親般的撫慰著這個曾經紅極一時的舞伎,輕輕道,“樓心月已經死了,不是麼?全臨安的人都知道——沒有人會懷疑到你,因為你已經死了”
“我已經死了?”喃喃自語著,紫衣舞伎緩緩抬頭,看著無邊的夜幕和雨簾。
“是的,你已經死了。”白螺微笑著重複了一遍,然後一字一句的說,“但是,你還會活過來。一定會。”
樓心月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忽然苦笑了起來,扶著門框站起了身子。雖然孱弱,但是她終究還是站直了,手裡捧著那個包袱。
兩位女子就這樣在雨夜相對無語的站著。
許久許久,白螺忽然問:“五寸的花根,你還剩下多少?”
“兩寸。”樓心月咬著嘴角,低聲回答,“姑娘囑咐過不能多服,剩下的我埋去土裡了。”
白螺垂首想了想,輕輕道:“樓姑娘,拜託你一件事情好麼?”
“結草銜環都會報答你。”樓心月笑了一下,神色淒涼,眼睛空洞茫然,低低道,“可是,我能幫你什麼?”
“寶珠茉莉我這店裡已經絕了,這剩下的兩寸花根,能否拜託姑娘好好照看——等來年養活了,再還給我一盆好的,如何?”把玩著手中的弱水匕,白螺淡淡道,語氣中卻有不容推辭的決絕。
雨漸漸開始小了,風也弱了下去明天,該是一個晴天罷?
白螺執著燭臺,披衣在門邊目送那個綽約的紫衣背影消失在雨簾中,忽然長長、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靠著門閉上了眼睛——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雖然如此,但是如果那個女子能忍耐個一二年,或許會知道:即使是這樣的痛苦,也終將會過去。然而,最可怕的就是絕望中的人往往連一時半刻都等不了,不顧一切、急不可待地就想沉入永恆的睡眠
所以,自己只有將寶珠茉莉託付給了她。
樓心月那樣的女子,雖然多情而耽於幻想,卻依然是有風骨氣節的——她既然答應了,那末,便能守著那盆花直到花開,如同她對於愛情的堅貞。
——雖然,只有種花的人知道,僅僅剩了兩寸長的寶珠茉莉花根,是永遠無法再發出嫩芽的它永遠無法活過來。
但是,花不再開沒有關係。只要那個女子能等到春風解凍心田、重新活過來的時刻就好
只要她能夠活過來就好。
第三篇 七明芝
山連著海,海擁著山。
霧氣連線著山和海。陡峭的山下,便是一片碧海黃沙。
手指在沙灘上劃來劃去,溼潤的砂子在指間細細密密流過去、翻開。劃出的小溝裡滲出清清的海水來,一隻小小的純白的蛤吐著一串泡泡,急急鑽入沙中。
小漁捉住了它,隨手扔到了腰間的小簍子裡——那兒,已經堆了一小堆各類的貝殼蛤蠣,色彩斑斕,晶瑩可愛。她赤足在沙灘間走過,溼潤的黃沙在她蜜色的腳趾下凹陷下去,留下一個個帶水的腳印。
她輕快的在沙灘上走過,腳丫不時踢起一排排浪花,看到有海浪帶上來的好看的貝殼海草,順手便是一撈。
身後的濤聲越來越大,該是漲潮的時間到了。
小漁跳上了沙灘盡端的石堆,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