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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賀榮立徘徊於亭榭間,被這秀氣的景緻所吸引,命人取了墨寶,想把眼前的景物畫下來。一抬頭卻見太后徐徐而來,於是起身上前拜見。
“榮立拜見太后。”語氣溫和,氣度風雅。
“不必多禮。”無霜臉上是淡淡的微笑,常人參拜不免有屈膝之態,而這西暨第一公子竟可以做得風雅至此。
莫賀榮立抬起頭,臉上是淡然溫和的微笑,凝視這位坐視天下的女子。金殿之上她是母儀天下的太后,現在看來她更像是一個少女,風姿絕世。
竟如此年輕啊!莫賀榮立心裡暗歎。
“公子住這皇宮裡可還習慣?”
“榮立素來隨性,住哪裡都一樣。況且皇宮風景旖旎,山水秀麗,怎會不習慣?”
“嗯。”無霜點點頭,看向亭子裡石桌上墨寶,“榮立公子在作畫?”
莫賀榮立微微一笑:“本是想畫一畫這眼前美景,還未動筆。”
無霜嫣然一笑:“素聞西暨公子榮立才情過人,想來這景物在公子筆下也必然生動鮮活。”
“太后過譽,若太后不介意,榮立想就太后的風姿描摹一二。”
“好。”無霜欣然答應,款款步入亭內坐下。
榮立目光落在無霜身上,仔細審視起來,片刻執筆而畫。
約一炷香的功夫,擱筆落成。榮立輕輕拿起畫走到夏無霜面前:“榮立拙筆。”
無霜接過畫,不由臉色一變。自始至終她都是微笑著的,為何這幅畫上她的眉間卻有著似有似無的哀愁。夏無霜抬起頭看了榮立一眼,榮立也正看著她,臉上是探究的意味。或許他是懂她的吧,同樣的身不由己。
夏無霜隱隱一笑:“我很喜歡呢,不知公子能否贈予我。”
“當然可以。”
無霜將畫交給紫雲,交待她好生保管。別過莫賀榮立,無霜直接去了臨淵宮。那件事不能再耽擱了,手不由摸向腹部,眼神鬱郁。
燕楚易正悠閒自得擺弄棋子,見無霜過來,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楚易”
“嗯?”楚易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眼睛依然盯著棋盤。
無霜欲言又止,慢慢走到桌邊坐下,看著那一盤棋。
“想出宮了麼?”楚易驀然問了一句。
無霜錯愕,原來他知道自己的來意。
“什麼時候?”楚易又問,依然看著那一盤棋,手執黑色棋子。
“明天。”聲音一貫的輕柔淡雅。
“去多久?”
“半年。”聲音幾不可聞,似乎害怕被拒絕。
楚易驀地抬起頭,定定看著無霜:“那麼久?”
卷長的睫毛垂下來,看不見她的神情,但那瘦弱的肩膀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揭示了內心的委屈和擔憂。
“好。”波瀾不驚,楚易將手中的黑色棋子落下。
半年在她的生命裡何其短,她說這是她一生唯一的奢求,如果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允她十年又如何?
車輪轆轆,大街上熱鬧如常,沒有人會注意兩輛普通的馬車駛過。無霜和楚易坐前面一輛,紫雲和阿離坐後面一輛。無霜向楚易要了阿離,那麼單純的姑娘不應該被困在那裡寂寥一生。
此行目的地是藤山少林寺,有天下第一寺之稱,寺內高手如雲。主持方丈空定大師接待了他們,也只有空定大師知道他們的身份。楚易送她到這裡,和空定大師說了幾句話後連寺廟都沒有進就回宮了,臨行前那匆匆一眼竟讓無霜心裡疼痛不已。
馬車奔騰,塵土飛揚。燕楚易慵懶地坐於車內,神態如常,微微閉著雙眸,心裡卻一點點在撕裂。二十多年,她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這一別竟似永別一般難以割捨。若自己不匆匆離去,恐怕下一刻自己就該要食言了。
空定大師領著夏無霜來到寺內一處偏僻的院落,徐徐道:“老衲得知太后駕臨本寺,特命人將此幽靜處打掃出來,平時無人會來這裡,太后可以安心靜養。”
“有勞大師。”
“太后若無其他吩咐,老衲便不打擾太后了。”空定彎腰一拜,微微嘆息一聲,轉身徐徐而行。
無霜看著空定大師的背影,雖然她不懂武功,但見大師步履輕盈,法袍無風自動,便知他功力不凡。自己本想去尼姑庵或者一戶尋常百姓家落腳,但楚易擔心她的安危只許她到這高手雲集的藤山寺。無霜暗暗嘆息,心中頓生罪惡,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