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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咔嚓一聲開啟了車門。遲顏忙不得的跳了下去,甩上車門落荒而逃,像一隻受了驚的麋鹿。
一聽到門響,遲兆海便急三火四的站起身來,他一夜沒睡,從網上把那個路人拍攝的影片下載下來,反反覆覆看了幾十遍,心裡焦躁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偏又不想為了自己的擔心而把女兒逼得太緊,於是掛掉那通報平安的電話後就一直渾身僵硬的坐在客廳裡,目不轉睛的對著大門望眼欲穿的等著,只要聽到院子或者樓道里傳來一星半點兒的響動,就站起來,蹣跚著步伐衝出去。
此刻,他拖著那條殘腿,一步快過一步,突然,腳下一個不穩,滑了一跤,差點徑直摔倒在地。遲顏嚇了一跳,一個箭步衝上去,生生用自己的身體撐住父親。
她揚起小臉,笑吟吟的說:“爸,你著什麼急啊,看著點路。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用不用我在原地蹦兩下給你瞅瞅?”
“嚇死我了你!”遲兆海恨鐵不成鋼的拍了遲顏的肩膀一下,蒼老的五官想哭又想笑,來去變換,最後糾結成一團。
遲顏把父親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紗布,說:“爸,如果我毀容了怎麼辦?嫁不出去的話,我就賴在家裡一輩子了,你到時候可別不要我。”
遲兆海心疼又自豪,最後憨憨的笑道:“傻瓜,爸爸怎麼會不要你。”
“我知道,這次是我衝動了一點,下次我會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救人,不會再讓你為了我擔驚受怕。”遲顏把手蓋在遲兆海粗糙寬厚的手掌上,像是發誓一般鄭重其事的保證道。
遲兆海有些頹喪的低著頭,望著布褲子下面自己那條殘破消瘦肌肉萎縮的右腿,眼眶微微泛紅:“你還在為了當年我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對不對?否則,這次你也不會那樣完全不管不顧的撲過去救人,幾乎要跟那個肇事司機以命相搏顏顏,事情已經過去了12年,我也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你也放下吧”
遲顏被道中心事,猛地站起身,笑容牽強:“爸,你別多想,我救人純粹出於本能,不關你的事。我們父女倆現在生活的很好很幸福,你失去的那些東西,我都會靠我的雙手再一點一點的幫你給掙回來。”言罷,遲顏走到廚房,從地上放水果的筐子裡拎出一串葡萄,用剪子熟練的一顆一顆剪到托盤裡。
遲兆海跟了上來,伸手想把盤子奪到手,急急的絮叨著說:“你去休息,傷口不能沾水,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幹的。”
遲顏的動作頓了頓,最後還是把盤子推到了父親面前:“好,那我去換衣服,洗好了叫我一聲。”其實她是不想讓父親陷入一種成為她包袱和負擔的情緒裡面,事事大包大攬,最後只會自以為是的以愛的名義往對方的心頭加上很多無謂的愧疚感。
站在穿衣鏡前,遲顏提了提褲子,直到露出小腿的面板,粉色白色相間,凹凸不平,佈滿可怖的疤痕,再拎起另外一邊,亦是如此。
其實,昨天駕駛時經緯的卡宴衝那輛麵包車撞過去的時候,遲顏根本來不及多想後果,待事後回過神來,才開始後怕——如果真的起火爆炸怎麼辦?她閉上眼睛,神色痛苦萬分,只因為記憶深處的漫天火光和刺耳爆破聲又像甩不掉的夢魘糾纏而來,清晰的彷彿就在眼前。雙腿的傷痕明明早已癒合成疤痕,此刻卻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遲兆海叫她出去吃葡萄,每一顆都是光滑圓潤的暗紫色,飽滿而晶瑩。遲兆海看著遲顏吃,滿足的微笑不自覺的浮現在嘴角上,叮囑了一句:“別忘了吃幾個帶皮的,葡萄屬性太寒涼,小心會拉肚子。”言罷,他頓了頓,又尷尬的垂下頭,補充了一句:“我是不是太羅嗦了?”
遲顏歪著頭,表情溫溫潤潤,透著笑意:“是啊!不過,我早就習慣了,放心,不會嫌棄你的。”
遲顏的手機放在房間裡,突然響起時鈴聲有些刺耳而突兀,遲顏站起身的工夫,遲兆海便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遲顏一邊擦著手上殘餘的水滴一邊接起了電話。
“遲顏。”來電話的是個女人,聲音溫柔,卻透著怔忡不定的情緒。
遲顏覺得有幾分耳熟,但電話號碼卻是陌生的,於是問道:“我是,您哪位?”
“我是媽媽。”
所有的笑容都凝固在嘴角上,最後甚至連僅有的一絲溫度都消散了。
☆、第九章:
遲顏下樓的時候,腳步凌亂,她家所居住的老樓已有百年曆史,是德國殖民時期留下的建築,木質臺階早已開裂出條條縫隙,踩上去便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此時,因為她走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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