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十二歲的她,被迫面對社會的現實以及階級差別的傾軋,而十二歲的隋凌雲,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是兩個同樣可憐的人,又血脈相通,自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遲顏推開隋凌雲病房的房門,凌素素不在,隋凌雲一個人躺在床上。已經脫髮至光溜溜的小腦袋,戴著一頂深褐色的毛線帽子,襯得臉色更加蒼白如紙,絲毫血色都無。他的嘴唇抿得很緊,幾乎只剩下薄薄的一條線,下頜的線條因為過度消瘦而變得有些過於稜角分明。這是倔強而不服輸的表情,隋凌雲雖然年紀很小,平日裡說話輕聲細語,又愛撒嬌,眉清目秀的甚至比女孩子還要漂亮,但其實內心深處卻彷彿住著一個力大無窮的巨人。那麼痛苦的化療,一期又一期的加大劑量反覆衝擊,連成人都難以承受那種入骨入髓的痛苦,他卻只是淡笑著,連一滴眼淚都不曾掉過,甚至還會反過來安慰別人。
遲顏輕輕的撫摸著隋凌雲的笑臉,神情變得無比柔和,心底僅存的一絲猶豫也完全消失了。
就當我們不認識好了,遲顏輕輕的笑了。拋卻前塵,我只是一個單純的捐獻者,你是一個可憐又無辜的孩子。現在,我的血能夠救你,而你,能夠被我所救,是奇蹟,是緣分,更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空氣很靜,呼吸很輕,似乎所有人都怕驚醒了什麼似的。
突然,一直靜靜站在床邊的時經緯,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從後面猛得一推。
那力量並不大,但他猝不及防,所以仍依著慣性,往牆上趔趄了一步。
遲顏和時經緯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憤怒的,幾乎目眥俱裂的蒼白髮青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有人在看,可以冒個泡讓我知道你們在嗎T T
☆、第三十四章:
遲兆海看著一身病號服的女兒坐在隋凌雲的病床前,所有的猜測已經不需要多說,都在瞬間得到了證實。
“你在幹什麼?”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有憤怒和失望的情緒埋藏在裡面,隨時等待著噴薄而出的瞬間。
遲顏臉色一白,倉皇的站起身,急急的說:“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為什麼要出去說?因為這個小孽種要睡覺?”遲兆海的聲音突然尖銳的挑了上去。
遲顏從來沒見到父親露出這樣冷峻的表情,也從未聽過他說過這樣刻薄的話語。驚訝,恐慌,難以置信,幾種情緒在臉上迅速的變換著。
遲兆海伸出手去,一把拽住遲顏的手腕,力量大得驚人,“走,跟我回家,爸爸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強硬的語氣,含淚的雙眸,是威脅,又像是懇求。
遲顏緊緊扣住父親的手,搖了搖頭,眸中透出堅定的光。
她不可能離開,已經做了決定的事,怎麼可以現在後悔?給了隋凌雲生的希望,然後再將這一切剝奪,將他從雲端推入地獄?
她不想,不會,更不能那樣做。
遲兆海的眼睛裡捲起了滔天的怒火,眸子亮得駭人,額頭上的青筋根根爆起,聲音輕顫,拼命的壓抑著:“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孩子姓什麼?你是不是忘了過去我們父女倆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怎麼能這麼賤?”言罷,另一隻手便高高的揚了起來。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無語的時經緯突然出手,攥住了遲兆海即將落下巴掌的那隻手腕。
遲兆海怒吼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我要管教我女兒,這是我們遲家的事!與你何干!”
時經緯眼簾低垂,手腕上的力量卻沒有鬆動半分,語氣更是堅定如鐵,不容置喙,“對不起,我無意冒犯您,可是我不能看著您打遲顏,尤其是,她什麼都沒做錯。”
遲顏眼眶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她和父親相依為命整整十二年,她就是父親的柺杖,父親的眼睛,父親的腿。如今他卻說她賤,還要動手打她。
哪怕知道,父親只是在盛怒之下口不擇言,那個字,聽到他斬釘截鐵的吐出來,像鋒利的刀射向自己,把心臟一寸寸凌遲,原來仍然會有一種蝕骨的劇痛。
那是唯有來自於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才可能帶來的傷害,陌生人給予的再多汙言穢語,陰謀耍詐,都可以被完全冰冷的承受和無視,只因為從不曾對對方有過半分的期待,自然也不會因此而傷“心”。可現在,遲顏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是唯一的親人,他們相依為命,這十二年來幾乎就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可現在,他對她失望了,他看似佝僂瘦弱,一瘸一拐,手無縛雞之力,卻可以用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